“什麼忙?”
許世城放下筷子,神情難得認真:“下周三我有個聚會,缺個女伴。”
傅嶼愣了一下,随即擡頭朝他皺了皺眉:“你會缺女伴?”
“是不缺,但她們都太麻煩了,你就不一樣了,牙尖嘴利,會哭會鬧,有你幫忙,老子......咳咳....我省事兒。”
“你想讓我去當擋箭牌?”
“話别說得那麼難聽,”許世城聳聳肩,不以為然:“哥這樣貌也是搶手貨,你就當是見見世面,怎麼樣,成交嗎?”
傅嶼聽完咂咂嘴,“你還真是......一點都不謙虛。”
“實話實說而已,你不認同?”
傅嶼懶得接他話,低頭繼續撥弄着碗裡的米飯,沉默片刻後,又再度開口,語氣裡帶了幾分妥協:“行吧,不過先說好,我隻是去幫你應付場面,别指望我能做什麼。”
“放心,你隻要站在我旁邊就夠了。”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傅嶼答應他不過是順水推舟還個人情,實際心中已經有了其他盤算。可即便如此,她還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我怎麼覺得,好像上了你的賊船呢?”
“啧,你這話說的太冤枉好人了,我向來光明磊落!”
傅嶼瞥了他一眼,心中默默吐槽:我信你個鬼!
兩人從二樓的員工食堂出來,正要分道揚镳,許世城卻一反常态打算去樓上辦公區溜達兩圈。前幾天他特意從集團總部弄了個外派名頭,美其名曰“基層調研”,實則就是為了名正言順地在傅嶼身邊晃悠。
其實明眼人都知道是咋回事兒,隻是沒人點破罷了,傅嶼就算再遲鈍,也不可能對他的心思毫無知覺,其實早就借着玩笑話試探過,可她依然選擇裝作不知道。
她不是不懂,隻是不敢懂,有些關系隻要不挑明,就會永遠停留在安全的距離,不會傷人,也不會自傷。
兩人上了電梯,她習慣性靠在角落裡,許世城則懶散地倚在另一側,雙手插兜,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下周我去接你。”
“不用,你把地址給我就行,我自己會過去。”
“我偏要接呢?”
許世城側過頭盯她,傅嶼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别過臉去,口吻無奈:“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能找到路。”
“萬一你半路反悔跑了怎麼辦?”
傅嶼被他噎得一時語塞,正欲反駁,電梯突然在11層停下,門開一瞬,傅嶼下意識擡頭,正好撞上一雙冷冽的黑眸。
見鬼了!
周映執神情淡漠的立在電梯外,深黯的眸子不經意的朝她掃過,吓得傅嶼往角落裡一縮,指尖摳緊了衣角,心跳“噌”一下猛跳。
許世城迎着他的視線挑了挑眉,動作自如的挪到電梯另一側,默不作聲的将傅嶼遮蔽在自己身後。
周映執見狀未發一言,隻朝他冷淡一瞥,擡腳邁入,随後轉身立定。
電梯門緩緩合上,狹小的空間内,氣氛驟然降至冰點。
“小周總撞見熟人,也不準備打個招呼麼?”
許世城率先開口,落在局促的空間下格外顯耳。
周映執唇角微微下壓,沉靜了片刻,才淡漠出聲:“你何時見我喜歡與人打招呼了。”
“切,陰魂不散。”
周映執不甘示弱的冷哼一聲,“你倒是閑的很。”
“自然是不如你周總日理萬機,也不知道是什麼了不得的項目,需要富洲的太子爺親自屈尊來盯?”
周映執眸光一沉,語氣卻依舊平靜:“你又是什麼時候對業務部門這麼上心了?”
“興趣使然,不行麼?”
“許少爺的興趣,還真是廣泛。”
許世城不以為意,“彼此彼此。”
“叮”,電梯适時到達傅嶼實習所在樓層,短暫的争鋒相對裡,她縮在角落未有隻言片語。
許世城驟然轉身,突兀的擒住傅嶼細窄的手腕,掌心溫熱透過皮膚向傅嶼侵襲,帶着不容拒絕的力道。
傅嶼瞬間愣住,下意識掙脫,卻被他牢牢扣住,隻能任由他挑釁一般拉着自己走出電梯。
周映執立在原地未動,神色如常,唯有那雙深邃的黑瞳,在傅嶼腳步踉跄擦身而過的瞬間,驟然暗沉了幾分。
手腕上強韌的力道讓她無法掙脫,但傅嶼還是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
不同于以往的閃躲與疏離,這一次,傅嶼的眼中洩露了許多難以捉摸的情緒。
就好像.....她早已預見了某種無法挽回的結局,所以選擇在這一刻,将所有的無奈與不舍都傾注在這漫長的凝望中。
無需張嘴,卻似萬語千言。
周映執猛然愣在原地,他試圖解讀,卻隻看到一片模糊的迷霧,随着電梯門再次合上,一切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