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了轉眼珠子,暗忖好女不跟男鬥,立起身提溜着小腳準備不動聲色的開溜,哪知才跨步後腦勺的領口就被外力鈎住,脖頸處頓時涼飕飕,有種被人拎住天靈蓋的感覺。
這狗男人實在比她高太多,她也隻有豎楞着腦袋轉頭朝身後的人死命瞪。
“你放手!”
“偏不!”
他挑釁俯身,與她耳邊湊近,有溫熱氣息侵襲,傅嶼頓感不适,本能掙紮。
“神經病!你這樣扯我衣服,我會走光的!”她慌張伸手捂住領口,惱火的朝他嚎了一嗓子。
倒還真唬住了他,明顯見他身子一怔,面露尴尬,下一秒他便松了手。
傅嶼見狀立馬抽身往前邁了兩步,可還沒等她留足安全距離,腰後忽然攀上來一隻手,隻輕輕一勾,她便被許世城騰空拽進懷中,背靠一處陌生領地,強烈的男性氣息在耳後起伏,令她汗毛直豎。
“别着急跑啊,我有事跟你商量。”
“啥?”她聲線顫動,驚恐積聚令她僵直了身子。
許世城沒應聲,撫在她腰間的手掌輕輕一拉轉,猛的令她扭換了姿勢,轉身迎面趴進他懷中,她震驚的瞪大眼珠,烏黑的瞳仁裡滿是驚慌,竟瞬間羞紅了臉。
兩人視線交集,有微妙暧昧伴着他倆詭異的姿勢,在這雙本應敵對的軀體裡蔓延。
“我追你怎麼樣?”他直勾勾的盯着她,一臉玩味。
“神經病,你腦子不正常!”
傅嶼本能掙紮,奈何實力懸殊,窄小身軀被他強行禁锢懷中動彈不得,見他說話時視線始終盯着她身後,頓時背脊發涼,她下意識咽了口心虛的口水,猛地轉過腦袋順着那道視線眺望。
天王老子哎!
周映執不知何時站那裡的,就在地下車庫出口的地方,修長身影掩入昏暗路燈的陰影中,令人瞧不清表情。
傅嶼頓時全身繃緊,雙眼死死盯着那抹影子,似乎有所期待但更多的是窘迫,她極力抑制情緒但心跳還是亂成麻,還沒等她張口解釋,又突然被人掰過腦袋,額頭忽地落下一個涼薄又突兀的吻。
她身子一顫,猛地窒息。
而陰影下的那抹身影卻在此刻轉身,車子從車庫駛上來,他開門上車,沒有絲毫停留。
居高臨下的始作俑者正得意,懷裡的人卻沒有再掙紮了,猛一打量,委屈的嘴巴已經撅的老高,眼眶紅的像兩顆杏子,他正想張嘴逞能,卻聽她哇一聲開始嚎啕大哭,眼淚跟斷線的珍珠一般往外蹦。
許世城這單身二十年的老光棍立馬慌了,當下試圖伸手捂住她的嘴,結果真碰上了又立馬驚得縮回來,慌亂的開始胡言亂語。
“那個....我又沒親嘴,你就當被狗啃了不行嗎?”
許世城見不斷有路人探頭朝他們打量,抓頭撓腮,硬生生在傅嶼的哭嚎中低下腦袋。
“姑奶奶!戲精,求你别演了,有屁趕緊放!”
别說還挺管用,傅嶼瞬間閉上了嘴,仿佛剛剛嚎哭的人不是她一般。
“這周末學生會有金魚山徒步活動,我想要周映執參加。”
許世城眼見她活人大變臉,隻不過猶豫片秒,她便又有仰頭哭嚎的趨勢,連忙張口制止。
“行,這次算我栽了。”
傅嶼聞言這才松了口氣,又嫌棄的擦了擦額頭,“你可太能犧牲了,讓柳清頤知道你為了她有個伴兒這麼拼,高低得給你磕一個。”
“你.....瘋婆子,臉皮厚的刀槍不入!”
許世城上一次這麼憋屈,還是上一次,準确點說,就是她躺在地上撒潑打滾那次。
“咱倆半斤八兩,你下次再敢親我,我咬死你!”
“呸,再親我是狗!”
兩人氣哼哼的散夥兒,默契的仿佛還有下一趟,絲毫不戀戰。
第二天早課,傅嶼在行思樓撞見周映執,破天荒的掉頭就跑。
“見鬼啦?”
司晴被她連拖帶拽的拉到後門,一臉懵逼。
傅嶼鬼鬼祟祟的探頭往電梯方向瞥,眼見他走入電梯關上門,這才大大松了口氣。
“我看到周映執了,吓死了。”她後怕的捋捋胸口,順順氣兒。
“啧啧,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放平時你不得五步并三步跟上了馬達似的貼上去嗎,咋今天轉性了?”司晴眯起眼睛,一臉猶疑的打量她。
傅嶼心虛,随口胡扯,“昨日夜觀天象,掐指一算,今日不宜見心上人。”
“夜觀天象?你狗嘴吐不出象牙,趕緊走吧。”
“去哪兒?”
“你要逃課啊?”司晴一字一頓朝她翻了個白眼。
不過她隻消停了兩天又故态複萌,趁着學院大課結束,一溜煙跟着周映執去了籃球場,中途瞅準機會跑進休息區欲給他遞水,卻意外被保镖攔了下來,周映執瞧見未作任何反應,隻簡單瞥了她一眼便離場。
“周映執,你幹嘛不理我!”
傅嶼一面扯着嗓子朝他喊,一面踮起腳推搡着保镖橫在面前的手臂,奈何保镖闆正的像個座山雕,任她折騰半天仍紋絲不動。
他似乎不再允許傅嶼靠近,但凡接近,保镖立馬原地閃現,簡直行走的人形護欄。
不過她向來陰魂不散,隔着安全距離也不耽誤她拼命刷存在感,沒兩天保镖就有點遭不住,大嗓門兒聽得他耳朵都快起繭子,最後直接擺爛,有時裝模做樣的攔兩下就随她去了。
但這次她老實了很多,有時隻安靜的坐在周映執對面,眼神卻空洞的不知看向何處。
時間很快來到周末,金魚山徒步正式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