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之瑤皺了皺眉,繞開他的手剛想走,沒想到他直接不要臉地拽住了她的胳膊,一臉笑嘻嘻道:“美女,别這麼大的脾氣,這夜店的老闆還得給我幾分薄面呢。”
“那你去找夜店老闆喝酒去。”陳之瑤沒好氣地甩掉了他的手。
男人臉色一沉,也從高腳椅上站了起來,整個人擋在了她的面前:“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你可以問那調酒師打聽打聽,我爸是誰,再掂量掂量你這麼不給我面子,今晚能不能走出這家夜店。”
“……我管你爸是誰,我現在心情很差,别再給我添堵。”陳之瑤冷冷道,低頭解鎖了手機,飛快在“回寝的誘惑”群裡發起了群聊視頻的邀請,想讓她們注意到她這邊遇到了點麻煩。
“女人這麼拽是要吃苦頭的。”男人嗤笑了聲。
陳之瑤瞥了眼已經接通的視頻,毫不示弱道:“男人這麼狂是要吃牢飯的。”
“……”
男人明顯被她噎了下,愣在了原地。
趁此機會,陳之瑤腿一邁,從他身側繞了過去。
但沒走兩步,那男人又跟狗皮膏藥一樣粘了上來,攥住了她的手腕,混不吝地笑道:“至今還沒有人能讓我吃上牢飯,要不今晚就拿你試試。”
陳之瑤秀眉一蹙,剛想擡手給他一巴掌鬧大這事,大家一起去派出所說理去,至少保自己個人身安全。
就聽那男人慘叫了聲,松開了她的手腕。
陳之瑤一愣,擡起了頭。
隻見顧郁澤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從背後鉗住了他的肩膀和胳膊。
“想吃牢飯是吧,現在就送你去。”他語調慢條斯理,濃黑眼底卻滿是戾氣,壓迫感十足。
“艹,你誰啊!敢在這裡搞老子!”男人氣急敗壞地回過頭。
“你看看呢?”顧郁澤掐住了他的脖頸,強迫他靠近了吧台的光源。
在看清他那張棱角分明俊臉的一瞬間,男人嚣張的氣焰就滅了一半,聲音也弱了下來:“顧,顧郁澤,你什麼時候回國了……”
“我什麼時候回國,還需要通知你這種敗家玩意嗎?”顧郁澤手上的力度加重了幾分,疼得男人開始嗷嗷直叫地求饒,“不需要,不需要……快……快松手啊……我要喘不上氣了……”
顧郁澤沒理會而他,偏頭看了眼呆呆立在一旁的陳之瑤,輕輕挑了下眉:“要我放手嗎?”
“……”陳之瑤猛地回過神,瞥了眼那男人痛苦到快要扭曲的臉,感覺她再不吭聲,可能他真的要窒息了,趕忙說,“放手吧。”
顧郁澤這才松開了他的脖子,又狠狠踹了他一腳:“快滾吧,别讓我再在夜店看到你。”
男人狼狽喘着粗氣,揉着脖子,還是有些抹不開面子地撂了句:“顧郁澤,你給我等着。”
“嗯,我等着。”顧郁澤不屑嗤笑了聲,“你回頭能不能進顧家的門都是個問題。”
“你……”男人忍不住擡了下手。
“再廢話一句,我現在就送你去蹲局子,你看你爹這次還有沒有能耐撈你出來。”
男人立馬忍氣吞聲地閉上了嘴,一瘸一拐灰溜溜地走人了。
“你沒事吧?”顧郁澤走到了陳之瑤身邊,垂眸掃了眼她微微泛紅的手腕。
“沒事,你要沒出現,我現在已經在扇他了。”陳之瑤活動了下手腕,好奇問,“你認識他啊?”
“嗯,我大伯家的私生子,養廢了。”
“……”
怪不得他那麼嚣張跋扈,顧家在京西确實是能橫着走的存在。
與其說是靠爹,不如說是靠老爺子。
而她能幸運地從青州老家轉來京西,寄宿在顧時序家的别墅,也是因為她爺爺當年在戰場上舍身救過顧家老爺子的命。
恩情大過天。
即使她爺爺退伍後隻是回老家開了個小餐館,不像顧家老爺子留在部隊裡一路高升。
顧家老爺子在重新找到昔日的老戰友後,依舊是千叮咛萬囑咐地讓顧家最靠譜的小輩好好照顧她這個恩人的孫女。
兩人正說着,江妤和許霧從人群裡擠了過來。
“瑤瑤,你沒事吧!”
以為她身邊的男人就是剛才在調戲她的那個人,江妤一把就将她拽了過來,護在了身後,許霧也跟着一起,擋在了她的身前。
陳之瑤:“沒事,沒事……”
“沒事就好。”江妤擡起頭,正想替她罵兩句,結果被顧郁澤那張英俊無比的臉給驚到了,愣了片刻,才重振旗鼓說,“長得人模狗樣的,怎麼不幹人事盡騷擾人家小姑娘啊!拒絕的話聽不懂啊!聽不懂就回爐重造去!”
“真冤枉啊……”顧郁澤無奈笑了笑,瞥了眼躲在她身後的偷笑的陳之瑤,眼神幽怨說,“你也不替我解釋兩句,就擱那看戲。”
“我這不是還沒來得及插上話嘛。”陳之瑤無辜眨了眨眼,她被他拿捏了那麼多次,難得找個人替她罵兩句,免不了想多看會兒。
“欸?不是他騷擾你嗎?”江妤有點迷茫地回過了頭。
“不是,是他幫了我。”陳之瑤快速解釋了下事情的來龍去脈,但沒提他是顧時序的弟弟,隻說是她最近認識的那個朋友。
“哦哦哦,那真不好意思,罵錯人了。”江妤吐了吐舌頭。
“沒事,我早就想罵他了。”陳之瑤小聲說。
“為什麼?我看這帥哥不比你時序哥差啊!”江妤也壓低了音量。
“對呀,而且仔細一看,還和你時序哥有點像呢。”許霧腦袋也湊了上來。
“……”陳之瑤神經一緊,生怕江妤會由此聯想到什麼,趕忙岔開了話題,“哎呀,不一樣不一樣……對了,月月呢?”
許霧:“看男模的時候,被她男朋友抓走了。”
陳之瑤:“……”
江妤瞥了眼懶懶倚去吧台,但視線還在往她們這邊瞄的顧郁澤,挽上了許霧的胳膊:“既然你沒事啦,那我和霧霧繼續去舞池蹦迪了,你和帥哥多聊聊嘛!”
“欸?等下,我跟他打個招呼就和你們一起……”陳之瑤話還沒說完,江妤已經拉着許霧擠進了人群裡。
陳之瑤無奈歎了口氣,走回了顧郁澤的身邊。
“被小姐妹抛棄了?”他勾了勾唇角,打趣道。
“……沒有,我來跟你道聲謝。”陳之瑤輕抿了下唇,又後知後覺想到問,“話說你怎麼在這?你不是該在公司加班嗎?”
“一階段測試完成了,我出來放松下不行麼?”
“行。”陳之瑤緩緩點了點頭,忽然意識到說,“我怎麼每次外面碰見你,不是在酒吧就是在夜店,你真的不是玩咖嗎?初夜什麼的怕不是诓我給你上課的吧!”
顧郁澤好笑睨了她一眼:“照你這個邏輯,你豈不是也是玩咖?”
“……”陳之瑤噎了下,才說,“我跟你又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他挑了挑眉。
“我隻有在傷心難過想要發洩情緒的時候才會去酒吧夜店,你剛好都撞上了而已。”她垂下了眼。
“是麼?我知道個地方,比酒吧夜店的更适合發洩情緒。”
“什麼地方?”她重新掀起了卷翹的長睫。
他卻神秘笑了笑,站直了身子:“去了就知道了,走嗎?”
她懷疑和他對視了幾秒,想起他上次說有方法哄她時,雖然先坑了她一下,但最終還是給她減了一半的課時負擔。
她或許可以再信任他一次。
于是她點了點頭,跟在他身後,走出了喧鬧的夜店。
夜店閃爍的招牌燈光下,陳之瑤看見他走向了停在街邊的一輛拉風的黑色摩托車。
他拿起挂在上面的頭盔,往她懷裡一丢道:“來,戴上。”
陳之瑤手忙腳亂地接住後,不可思議地擡起了頭:“你是沒看到我今晚穿得有多少麼,還帶我去兜風,是想靠凍死我幫我斷情絕愛嗎?”
“挺幽默。”他哈哈笑了兩聲,從摩托車的儲物箱裡拿出了一件寬大的機車棉服,展開繞到她身後,罩在了她瘦削的肩膀上。
溫暖的棉服立馬幫她隔絕了冬夜的寒風,陳之瑤微微愣了下,一下子定在了原地。
顧郁澤戴好頭盔和手套,回頭看了眼還抱着頭盔,披着機車棉服傻站着的陳之瑤,輕笑說:“你是在等我幫你戴頭盔和穿外套嗎?”
陳之瑤趕忙回神戴上了頭盔,又将大概是屬于他的機車服穿好,低頭拉上了拉鍊。
顧郁澤目光在她身上巡了下,手伸向了她的下颌。
“幹嘛……”她有點緊張地往後撤了下腦袋。
“你頭盔沒戴好,太松了,不安全,我幫你調整下。”
“哦。”陳之瑤尴尬縮回了腦袋。
他戴着皮手套的手指,貼上了她的皮膚。觸感柔軟,又帶着絲絲的涼意。
弄得她莫名又緊張了起來,不自覺挺直了腰背。
拉緊頭盔下的護帶後,顧郁澤又瞥了眼她的棉服拉鍊,低頭幫她拉到了頂。
“好了,上車。”
他拍了拍摩托車的後座。
沒坐過這種機車的陳之瑤仔細觀察了下,才小心翼翼擡起腿,跨了上去。
還好他的機車棉服足夠大,在她的針織裙滑上去後,還能完全蓋住她的大腿。
确認她坐好後,顧郁澤才長腿一邁,跨上摩托擰了下車把:“手抱住我,腿夾緊我。”
“啊?”
在摩托車發動機的轟鳴聲裡,她沒太聽清楚他這有些暧昧的指示。
于是他提高音量,重複了一遍。
終于聽清了的陳之瑤耳朵微微燙了下,遲疑說:“我抓别的地方不行嗎?一定要夾緊你嗎?”
顧郁澤動作一頓,幽幽回過了頭:“你又不是沒抱過我,沒夾過我,在糾結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