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唇比她預想的要柔軟許多,毫無接吻經驗的陳之瑤除了緊緊攥着他的浴袍,除了不停在他唇間輕啄以外,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麼。
直到他忽然松開了她的手腕,轉而扣住了她的後腦勺,将她狠狠壓向了他。
滾//燙舌尖長驅直入,撬開了她的唇齒。
男人的回吻和她完全不同,帶着強勢的進攻,逼得她直想往後退,卻被他另一手禁锢住了身子,完全動彈不得。
隻能吞咽、喘息,試圖從他口中汲取一絲的氧氣。
明明有種窒息感,卻莫名讓人上頭。
原本就發飄的腳底又跟着軟了幾分。
隐隐約約地,她好像聽到了誰的手機在震動。
持續的嗡嗡聲,混合着細密的濕吻聲,落在她發暈的大腦裡,讓她分不清那究竟是現實,還是她自己的耳鳴。
吻還在繼續。
浴袍掉落在了腳邊,陳之瑤卻沒有感受到絲毫的寒冷。
不知是因為胃裡火燒火燎的酒精,還是因為男人那雙手燙人的撫//摸。
萦繞在鼻尖的酒氣掩蓋掉了一切對她來說陌生的味道。
她用力攀住了男人寬闊的肩膀,踩在了他赤着的腳背上。
男人将她單手托起,一邊吻,一邊走進了主卧。
丢在沙發上的手機亮起,彈出了兩個未接來電的提醒,片刻後又熄滅,歸于了平靜。
與之相反的卧室裡,聲響愈演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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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過半,獨自從卧室裡走出的男人輕聲帶上門。
他俯身撿起掉落在客廳地毯上的浴袍,随手抖了抖,披在了汗津津的身上。
随後從搭在沙發扶手的夾克兜裡摸出打火機,點了一根煙,散漫岔着長腿,坐在了沙發上。
客廳的燈沒開,隻有淡淡的月光和男人指尖的一抹猩紅,照亮了他諱莫如深的眸。
深深吸了一口後,他仰起脖子,盯着緩緩騰起的煙霧思考了許久,才撈起一旁的手機,回撥了上面的未接來電:“喂,哥。”
“怎麼現在才回電話?人看到哪裡去了?不會還在酒吧裡喝吧。”電話那頭響起了顧時序略帶責備的聲音。
“沒有,剛才在忙着給妹妹安排酒店。她喝多了,不想回家,我費了半天勁才給她扛出來。”他懶聲道。
“她沒事吧?”顧時序聲音緩和了幾分。
“沒事,路上就在睡了。”他微微頓了下,輕吐了一口煙,慢悠悠說,“放心吧哥,今晚有我照顧她。”
電話那頭默了幾秒,問:“你怎麼安排的酒店?”
“當然是開了間兩卧室的總統套房。”他實話實說。
“她沒問你是誰?”
“她都醉得不省人事了,哪裡顧得上問我的身份,可能連我長什麼樣都沒看清。”他嗤笑了聲。
“知道了,今晚辛苦你了,早點睡。”
“沒事,我這時差都還沒倒過來,晚上正是精神的時候,哥你早點去休息吧。”他散漫笑了笑,挂斷了電話,唇角弧度也跟着落了下來。
片刻後,他将手裡的煙往桌上煙灰缸裡一碾,眼底晦暗不明地站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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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時,陳之瑤緩慢睜開了眼睛,隻覺得渾身上下跟散架似的酸得不行,仿佛昨天去爬了個山。
她摁了摁隐隐作痛的太陽穴,昨晚的記憶開始一點點回籠。
她酒吧裡遇到了一個很像顧時序的帥哥,後來搭他的順風車來了酒店,再後來……
她和他上床了。
……
等等,她竟然跟一個初遇的陌生男人上床了!!!
她甚至連他叫什麼都不知道,就這麼跟他睡了?!
天!!!
陳之瑤猛地從床上坐起,扯得腰跟着狠狠酸了下,那些不堪入目的畫面瞬間如潮水般湧了上來。
昨晚有多爽,現在就有多崩潰。
她倒吸了一口冷氣,不敢相信自己借着酒勁能幹出如此離譜之事。
她明明還有喜歡的人。
雖然她昨晚做這事時,一半也是在拿那男人當顧時序的替身。
陳之瑤匆匆掀開被子,愈發崩潰的發現自己身上不僅沒有任何的衣服,還殘留着男人留下的星星點點的紅色印記。
完了完了。
昨天的浴袍應該是脫在客廳了,而她洗澡前換下的衣服,全部都放在了次卧。
她不确定那男人是已經醒了離開了,還是換去了次卧睡。
如果可能,她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接觸,隻想趕緊逃離這裡,就當昨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陳之瑤裹着被子,雙腿發顫地下了床,忽然在床尾凳上瞥見了一個衣服袋子。
裡面是一套全新幹淨的女裝。
沒想到他會給她準備衣服的陳之瑤愣了下,拿出來看了看。
一條和她昨晚穿着類似的黑色針織連衣裙,但是襯衫領和長裙的款式,少了性感,多了保暖。
一套純棉質地的白色内衣,但是bra的尺寸小了點,她使勁勒了勒才系上了胸前的扣子。
一件長款的風衣外套,看标牌是某奢牌的新款。
他是什麼時候去給她準備了這些衣服?
現在也不過早上9點鐘,很多大型商場都沒正式開門營業吧……
但仔細一想,他的奔馳大G、他習慣住的總統套房,也不奇怪他能給她備好這樣的衣服。
還好睡了個體面人。
他應該也是不想要一夜情過後,她狼狽不堪地去他房間找衣服的尴尬。
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陳之瑤稍稍松了口氣,悄咪咪推開了一點門縫,瞅了眼外面的客廳。
見沒有人,她才放心走了出去,然後意識到了下一個嚴重的問題——
她的手機還在次卧的床頭。
陳之瑤頭疼看了眼房門緊閉的次卧,硬着頭皮走上前,盡可能放輕動作地轉開了門把。
窗簾未開,光線昏暗的房間裡,床上的男人似乎還在熟睡中。
他被子隻蓋了一半,線條流暢的背肌朝着她的方向,上面隐約還能看到幾道抓痕。
是她為生日新做的美甲留下的。
要死。
陳之瑤吞咽了下,蹑手蹑腳地走到了床邊,小心翼翼地彎腰摸過了床頭櫃上的手機。
手機挂着的吊墜輕晃,發出一絲輕微的金屬聲響。
陳之瑤神經一緊,快速握住了吊墜,掃了眼床上的男人。
他黑漆漆的後腦勺依然沖着她,頭發睡得有些淩亂。
她還記得他頭發的質感,又粗又硬,紮得她手心和大腿都在癢。
想到這,陳之瑤臉倏地燙了下,也顧不得再尋找自己昨晚換下的衣服,捏着手機匆忙逃離了酒店。
一直到坐上出租車,陳之瑤的心髒還在砰砰直跳。
她定了定神,看了眼手機。
顧時序依然沒有發來任何的問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