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關心我,所以你昨晚喝得爛醉是怕我死?”
夏心澄震驚了。
居然能把她昨晚喝醉和他壓根沒發生過的‘上吊’聯系到一起。
邏輯鬼才!
姜熾野抓住她半秒停頓:“不說話就是讓我猜中了?放心,隻是體驗而已。”
說得好像他好像真的在房間裡綁了根麻繩,作死的完成了一場有驚無險的無知探索。
“你死不死我才不關心!喝完了趕緊讓開,别堵在這裡!”
夏心澄說不過他,想用蠻力把他擠開。
姜熾野站得紋絲不動,甚至收緊核心力量來對抗她的推擠。
全當補晨練。
“大過年的,别把不吉利的字眼挂在嘴邊。”方耀端着兩碗面從廚房走出來,“先墊墊肚子,今天開飯早。”
他不止給江滢準備了新衣服,夏心澄姜熾野還有他自己,人手一件款式相近的紅毛衣。
重複一萬遍:這個家沒有搖滾老叔得散!
專程去農貿市場買的手工雞蛋面,煮到半透明狀,過一遍涼開水,口感勁道有嚼頭。
牛腩和整雞煲的湯底,肉質香糯軟爛,剔了筋的白蘿蔔入口即化。
夏心澄不吃蔥但一定要放大把香菜,姜熾野誓死隻當蔥星人,方耀都照顧到了。
吃完面,江滢讓姜熾野把他比賽的錄像投屏播放。
暫停在關鍵的地方,逐幀分析。
完了,又聊到年後省團的文藝演出。
姜熾野是有編制的,每個月還拿着團裡發的基礎工資呢。
“老趙的意思,拿獎的獨舞要跳,再參加一個群舞,但主舞不是你。”江滢替團裡的領導轉達意見。
自從她入院治療,業務副團長就成了挂名,已經許久不參與團裡的事務。
姜熾野無異議:“年後我沒有特别的安排,學校那邊可以提前請假,随團排練。”
江滢之前還擔心會被拒絕,見他初心不變,放心的點了點頭:“那就跳《洛神》選段吧,給你的角色做一些調整和改動。”
《洛神》是她轉型編導後獨立創作的第一個舞劇,拿到當年荷花獎的金獎。
每逢大型彙演都會選取精彩段落搬上舞台,是省團壓箱底的固定節目之一。
“這次我會親自負責選段的改編,從排練到正式演出,全程參與。”江滢把聲音壓得很小,耐人尋味的說,“大概也是最後一次。”
姜熾野垂眸聽着,依舊是點頭:“都聽您的。”
……
廚房裡。
夏心澄豎起耳朵聽了半響,氣得吹胡子瞪眼。
“他捧了個在國際上都有影響力的獨舞獎項回來,再參加團裡的文藝演出就沒有給别人做配的說法!”
作為歌舞團子弟,她從小在省團耳濡目染,不僅藝術修養比一般人高,對團裡的明争暗鬥、手腕招式,更是熟悉非常。
“我媽居然不阻止?不對,我媽都病成這樣了,團裡肯定派了重量級說客向她施壓。”
她沒聽到江滢末尾那句充滿遺憾的歎息,自顧自的開着腦洞。
方耀湊過來驗收成果,發現她隻剝了幾顆大蒜,敲了敲碗沿以示催促。
夏心澄吸了下鼻子,埋頭剝蒜……
“這兩年省團一直大刀闊斧搞改革,走了一批老人,又來一批新人。阿野天賦好、起點高,是個人都知道他留團常駐的可能性不大,考慮新的人選倒是人之常情。”方耀跟她閑聊,“正好明年建團五十周年,趙明意想借這個機會把他大兒子擡做首席。”
趙明意和江滢是同期進的省團,不過他是幕後,做舞美設計。
因為嘴甜會來事,将隔壁省的著名歌唱家娶到海城,成就一段佳話之餘,也靠此實現了階級躍遷。
他晉升副團長之後開始搞裙帶關系那一套,騷操作頻繁。
“他大兒子你還記得嗎?趙珩,小學你們一個班,你把人家揍哭過。”
“記得,五年級。”
夏心澄盯着手裡剝了皮後形态溫潤的蒜瓣,臉色冷得像個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新學期他做我同桌,總找我麻煩。你教我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把手捏成拳頭,大拇指壓外面,像這樣,捏得緊緊的,對準他的鼻子——過去就是一拳!”
方耀沒想到她記那麼清楚,讪笑了下:“對,就是他。這小子去年簽了MCN,專業團隊給他全平台營銷,現在累積粉絲三百萬了。”
“三千萬粉絲都不能幫他捧回羅馬國際舞蹈大賽的獨舞金獎。”
不當着姜熾野的面,夏心澄還是很維護他的。
尤其舞台相關。
讓姜熾野給趙珩伴舞,祝他有命活到正式公演那天吧!
方耀看破不說破,隻講重點:“你覺得我們江團會把悉心栽培多年的愛徒,送到一個資質平平的舞者腳下,當墊腳石?”
夏心澄瞬間驚覺:“我媽要搞事情!”
在建團五十周年文藝彙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