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狼的黑刀突然自主出鞘,刀柄重重擊在他太陽穴上。
他昏厥前最後看到的,是自己的血被刀身瘋狂吸收的場景。
“七兇齊聚,血祭啟。”棺中人的那張臉露出獰笑,“七人盜墓,兩人生還。一人為王,一人為奴。”
墨鳳注意到他脖頸之間的黑蛇印記。
整個葬龍峽開始震顫,岩壁剝落處露出密密麻麻的青銅棺椁,足有上千具!
每具棺材都在震動,仿佛有什麼東西正要破棺而出。
青梧突然明白那些符号的含義——?是鎖鍊的象形,他們七人從一開始就是被選中的活鎖!
“墨鳳!”她斬斷纏繞春蟬的根須,“傘能破棺嗎?”
墨鳳的右臂已經徹底變成紫金色,傘骨間凝聚出鳳凰虛影,“一次機會。”
“那就……”青梧擦掉嘴角的血,短刃橫握,“弑神!”
貪狼用最後清醒的意識撞向“逆”字令。
鳴雀吹徹骨笛,将音波凝成實質鎖鍊捆住棺中人。
春蟬的藍光第一次主動爆發,暫時壓制住暴動的幹屍。
應蛇任由黑色根須爬滿全身,隻為争取一秒時機。
昏迷的哭狼被黑刀操控着站起,刀尖對準自己心髒……
在所有人創造的刹那空隙裡,墨鳳的黑骨傘徹底燃燒起來!
紫金色的火焰化作鳳凰沖天而起,撞向青銅巨棺。
王幽洲的臉上首次露出驚恐,“逆鳳血脈的後人?!不可能!這一族明明已經……啊,我不會死的!”
烈焰吞沒一切的瞬間,青梧看見火焰中浮現出墨鳳的幻影——她背後展開一對殘缺的鳳翼,輕輕說了三個字。
“記住我。”
爆炸的強光讓所有人暫時失明。
當青梧再度睜眼時,青銅棺已經融化成一灘銅水,七枚令牌化作灰燼。
墨鳳單膝跪在銅液中央,黑骨傘隻剩焦黑的骨架,右半身布滿瓷器般的裂紋。
更可怕的是,她的左眼變成了和棺中人一樣的豎瞳!
“墨鳳?”青梧聲音發抖。
她緩緩轉頭,裂開的嘴角扯出一個陌生笑容,“我說過……我們……都會成為……一部分……”
遠處,上千具青銅棺的震動越來越劇烈。
葬龍峽的岩壁上,開始滲出黑色的血……
黑骨傘的殘骸在墨鳳腳下發出細微的碎裂聲。
她左眼的豎瞳收縮成針尖狀,右手卻死死按住不受控制的左手——那隻手正扭曲成爪狀,指甲變得漆黑尖銳。
“青……梧……”她的聲音時而清醒時而嘶啞,“把我……綁起來……”
岩壁上的黑血已彙聚成溪流,在衆人腳下勾勒出巨大的陣法紋路。
貪狼用鎖魂鍊捆住墨鳳時,發現她後背的裂紋裡隐約有鱗片浮現。
鳴雀割破手掌,将血滴在墨鳳眉心,“棺中人的魂魄寄生在她體内。”
血珠接觸皮膚的瞬間,墨鳳左眼突然流下黑淚,“他在……召喚……”
她顫抖的手指指向某具正在劇烈震動的副棺,“那裡面……有答案……”
應蛇的蛇鱗感應到危險自動豎起。
當他用蠻力撬開那具刻着符号的副棺時,腐爛的綢緞下赫然是一具與哭狼有七分相似的幹屍!
幹屍懷中抱着的黑刀鞘突然飛起,與哭狼手中的黑刀完美契合。
刀鞘内側刻滿細密文字:
“哭狼本是守墓人”
“手持黑刀鎮淵門”
“哪堪一朝為祭品”
“七兇實為七把鎖”
最後一行字被利器刮花,隻能辨認出“逆鳳焚天”四字。
突然,幹屍的嘴部詭異地蠕動起來,發出幹啞的聲音:
“現在明白了吧?你們七個,本就是鑰匙。”
整個葬龍峽谷突然傾斜45度!
上千具副棺同時開啟,每個棺中爬出的幹屍都開始機械地撕扯自己身上的皮肉。
那些剝落的血肉落入黑血繪制的陣法,竟漸漸凝聚成一隻巨大的血色手掌。
“快阻止血祭!”春蟬的藍光形成護罩,但被血手輕輕一碰就出現裂痕。
貪狼突然悶哼一聲跪地,他手臂上的屍斑已蔓延到心髒位置。
更可怕的是,這些屍斑正在組成另一個微型陣法!
“我們……的身體就是……最後的祭品……”他艱難地扯下腰間玉佩捏碎,裡面竟藏着一枚刻有“唐”字的銀針,“這是……我偷的……”
鳴雀接過銀針,發現針尖不斷指向墨鳳後背某塊鱗片。
當銀針刺入鱗片縫隙的瞬間,墨鳳發出非人的尖嘯——左眼的豎瞳裡居然映出非人的身影!
那人站在某處青銅殿内,腳下踩着由七具新鮮屍體拼成的陣法。
最駭人的是,其中兩具屍體分明是年輕時的唐山自己!
“原來如此……”應蛇的蛇瞳劇烈震動,“本就是一場騙局,可我們這些人卻被騙了一個輪回……又一個輪回。”
血手已凝聚出小臂,抓住春蟬的腰就往陣法中心拖。
千鈞一發之際,哭狼突然睜開血紅的眼睛——黑刀自主出鞘,斬出的卻不是刀光,而是一道漆黑的空間裂縫!
“葬刀術?”寄生在墨鳳體内的意識驚呼,“你竟然喚醒初代記憶!”
裂縫中湧出的黑霧形成畫面:三百年前,七個少年站在青銅巨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