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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墜落(哥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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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竹開口說:“白珣公子,我不可能一輩子不嫁人的,從前那些話不過是随口一說。”

“可你怎麼如此突然要成婚。”

靜竹唇角勾起個疏離的弧度:“這是我的事,沒必要件件都向白公子彙報。”

白珣說了聲“好”又說了句,“我明白了”,轉身時從袖中取出那支翎鳳钗放在案頭:“新婚賀禮。”

他走得很快,沒看見靜竹拿起鳳钗時微微發抖的手指。

那支钗在燭光下流轉着細碎的光,靜竹盯着看了很久,久到窗外更鼓敲了三下。她最終把它收進了妝匣最底層,銅鎖扣上的聲響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白珣在昆山劍派的石室裡關了半個月,出來時下巴上冒出一層青茬。他拎着壇烈酒躍上瀛洲城最高的屋檐,瓦片在腳下發出輕微的碎裂聲。

城主府張燈結彩,迎親的隊伍正繞着主街遊行。白珣仰頭灌了口酒,辛辣的液體順着喉嚨燒下去,卻壓不住心頭那股火。

靜竹穿着大紅嫁衣的身影在人群中格外醒目,她身邊的男人正笑着向圍觀百姓拱手。

酒壇砸在腳邊碎成幾瓣,白珣猛地站起身,衣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有那麼一瞬間,他真想就這麼沖下去,管他什麼禮數規矩,先把人搶了再說。

但最終他隻是抹了把臉,看着那頂繡着金鳳的花轎緩緩駛入城主府。

白珣醉醺醺地靠在屋檐上,酒氣熏得眼前發暈。

城主府突然竄起的火光撕破夜色,他一個激靈躍下房頂,沖進濃煙滾滾的内院時,正看見靜竹攥着把匕首,刀刃劃過了李郃的脖頸。

血濺在她大紅的嫁衣上,暗沉沉的一片。

李郃捂着脖子踉跄後退,指縫裡不斷湧出粘稠的血漿,嘴裡罵着你這個瘋女人。

靜竹臉上沾着血點,眼神卻冷靜得可怕,讓他把解藥交出來。

白珣從他們對話裡才知道,李郃一直給靜竹父親下毒。

李郃手指還在神經質地抽搐,靜竹握着匕首,白珣一個箭步沖上去扣住她手腕,才發現她整個人都在發抖。

白珣一把将靜竹拉到身後,劍鋒橫掃逼退湧上來的侍衛。

整個城主府早已被李郃的人圍得水洩不通,那些平日道貌岸然的長老都躲在人群後頭指指點點。刀劍相撞的火星濺到白珣手背上,感覺體内妖力開始不受控制地翻湧。

一道寒光突然從側面刺來,白珣來不及回防,卻見靜竹猛地撲過來擋在他身前。利刃沒入肩膀的悶響讓白珣瞳孔驟縮,鮮血瞬間浸透了她半邊衣裳。

白珣體内最後那點克制徹底崩斷,兩道雪白的狐尾破空而出,在月光下泛着銀輝。

“妖怪!”人群炸開鍋似的四散奔逃。

白珣攬住靜竹癱軟的身子,九尾妖力全開的氣浪震碎了方圓十丈的窗棂。

他低頭看了眼懷裡人蒼白的臉色,再擡頭時眸中已泛起妖異的金芒,足尖一點便帶着她消失在沖天火光中。

破廟的屋頂漏着月光,白珣小心翼翼地将靜竹放在幹草堆上。她肩頭的傷還在滲血,染紅了嫁衣上精緻的金線刺繡。

“冒犯了。”他低聲道,撕開衣料時手指很穩,但看到她肩膀猙獰的傷口時,呼吸還是亂了一拍。

靜竹疼得冷汗涔涔,卻一直盯着他頭頂支棱着的狐耳和身後垂落的兩條尾巴。她擡起手,指尖剛要碰到他耳尖,白珣就猛地偏頭躲開:“我會把你父親救出來。”

頓了頓又補充道:“我是不會傷你的。”

靜竹收回手,一直到傷口被包紮好,慢慢蜷縮進角落。她沒有尖叫也沒有逃跑,隻是安靜地抱着膝蓋,顯得虛弱至極,白珣脫下外袍遞過去,兩人之間隔着火堆,誰都沒再說話,隻有柴火偶爾爆開的噼啪聲。

老城主躺在床榻上,呼吸微弱得像風中殘燭。

李郃下的慢性毒藥早已侵蝕了他的五髒六腑,這些日子全憑一口氣硬撐着。當侍衛戰戰兢兢地彙報小姐被妖物擄走的消息時,老人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指縫間滲出的血沫染紅了錦被。

他掙紮着要起身,枯枝般的手臂卻連床幔都抓不住。窗外傳來收妖人的銅鈴聲,老城主渾濁的眼裡映着跳動的燭火,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響。最終他重重跌回枕上,睜着的眼睛裡還凝着未散的焦急,手指保持着向前抓握的姿勢,像是要抓住什麼看不見的東西。

城牆上貼滿了通緝告示,李郃派人在街頭巷尾散布靜竹被妖物擄走的消息。白珣化作人形潛入瀛洲城時,正看見幾個收妖人拿着羅盤在城主府周圍布陣。他避開巡邏的侍衛,獨自闖入内院,将奄奄一息的城主背了出來。

靜竹跪在老城主床前,握着那雙枯瘦的手。老城主最後看了女兒一眼,嘴唇動了動卻沒發出聲音。白珣站在門外,聽着裡面壓抑的哭聲,拳頭攥得死緊。

他們在城外的山坡上葬了老城主。白珣用妖力豎起一塊無字石碑,轉頭看向靜竹:“這裡不安全了,跟我走吧。”

白珣想帶他回狐谷,他會求着老祖容下她。

靜竹站在新墳前沒動,嫁衣上的血迹已經變成了暗褐色。她望着瀛洲城的方向,聲音很輕:“白珣,那裡才是我的家,其他地方都不是。”

城牆的輪廓在暮色中若隐若現。

白珣知道靜竹心裡憋着一股恨,那兩年他心甘情願當她的刀。

他們躲在城外的山林裡,有時是破廟,有時是山洞,靜竹總在深夜攥着他的衣襟發抖。

某個雨夜,她主動解開衣帶,手指溫柔地撫過他眉骨時說:“白珣,就當這是我們的大婚之夜,我也不知道自己有一天會死在哪裡,你就走吧。”

白珣沒說話,隻是把她濕冷的手捂在掌心。

狐谷的傳訊符來了七八次,最後那次甚至是老祖親筆所書,他身份敗露,狐谷在召他回去。

白珣看完就燒了,灰燼飄進火堆裡,靜竹靠在他肩上睡得很沉。

這兩年靜竹聯絡父親的舊部,他就在暗處解決那些礙事的探子,兩人配合得很好。

終于等到李郃伏誅那日,靜竹站在城主府的高台上,背後是瀛洲城的萬家燈火。白珣站在陰影處看着她接過城主印信,轉身時衣擺掃過台階上的血迹,那是李郃被處決時留下的。

等塵埃落定後,靜竹約白珣在瀛洲崖見面。

那日她穿着初見時的素色衣裙,踏着清晨的露水,發間别着他送的翎鳳钗,梳的是成婚的婦人發髻,眼角眉梢帶着罕見的羞意。

白珣心跳如鼓,甚至開始盤算要不要回狐谷取些延年益壽的靈藥,哪怕陪她過完這短暫的一生也好。

明明氣氛正好之時,崖邊的風突然凝滞,幾位仙君踏雲而至,衣袂翻飛間帶起凜冽的仙氣。

“大膽狐妖,膽敢在人間作亂,壞我仙界神女修行,我們今日便是奉天帝之命前來鎮壓你。”

白珣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幾乎是本能地将靜竹往身後一拽,九條狐尾瞬間展開,在身後炸開一片銀光。妖力全開的氣浪震得四周山石崩裂,他指尖凝出的青光與仙君們的法器撞出刺目的火花。

整整三日,瀛洲崖上劍氣與妖力交織,附近的草木盡數化為齑粉。白珣每次被擊退就立刻反撲回去,始終将戰場控制在遠離靜竹的位置。

他看不見靜竹,聽不見她,不知道她的處境。

卻從那幾個神仙嘴裡聽到了靜竹是神女。

怎麼可能?

期間他三次向狐谷發出求救的焰符,赤紅的信号在雲層中明明滅滅傳去,卻像石沉大海般得不到回應。

第四日天光微亮時,白珣終于支撐不住跪倒在地。九條尾巴沾滿塵土和血迹,軟塌塌地拖在身後。他喘着粗氣用劍撐地,虎口震裂的血順着劍柄往下滴,在焦黑的地面上洇出一個個暗紅的小坑。

晨風吹散硝煙,露出對面仙君們同樣狼狽卻依舊挺立的身影。

白珣感覺到靜竹冰涼的手指撫上他後背,還未來得及回頭,心口就傳來尖銳的刺痛。

那把鑲着鎮妖石的匕首精準地刺入胸口的妖丹,他不可置信地轉身終于看清靜竹的表情,冷靜得陌生,好像在她眼裡自己同一般妖族無二,她手上用力一推,白珣整個人向後跌入魔界裂隙。

白珣最後茫然墜落時看到的,是靜竹被山風吹起的衣袂和決然轉身的背影。

他想,明明靜竹是來嫁他的。

怎麼會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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