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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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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亦就那麼閉眼了一會,恍惚間仿佛墜入了一場無法掙脫的噩夢,他看見他哥和龍霖的身影從雲端墜落,衣袂翻飛如折翼的鳥,轉瞬便被翻湧的濃雲吞噬,連半點影子都沒留下。

他猛地睜眼,冷汗浸透了後背,指尖無意識地摳進掌心,直到刺痛感将殘夢的餘韻驅散。

他跪在那座衣冠冢前,黃土堆砌的墳茔冷硬而沉默,碑上的字迹早已被風霜磨得模糊。

遠處傳來枯葉碎裂的細響,他不必回頭也知道是誰,白銀停在他身後。

“你怎麼将人帶回了狐谷了……”

白亦沒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仍凝在碑上,許久,他才極輕地開口:“老祖,我是不是一開始就做錯了……”

“我以為讓他清醒過來,是在幫他……可現在他要殺上仙界,要毀天滅世,龍霖也要殺他……”

他說不下去了。

白亦攥緊了膝頭的衣料,指節泛白。

他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們互相殘殺。

白銀的手落在他發間,指節卻帶着一點力道,像是要将他從某種混沌的思緒裡拽出來,她蒼老的聲音:“他恨啊……也恨着我,也恨狐谷,他恨我們抛棄了他,除了你。”

荒淵的風裹挾着腥氣,白亦穿過層層陣法,腳步未停,直到站在夏玲珑面前。她半躺在地上,嘴角還挂着未幹的血迹,

“你帶我去見你們的魔尊。”

夏玲珑沒動,隻是盯着他,呼吸微微發顫。

白亦垂眸看她,忽然笑了一下:“你那人族丈夫,我讓人抓住了,凡人嘛,你知道的,脆弱得很。”

夏玲珑半晌,才從齒縫裡擠出一個字:“……好。”

夏玲珑傷得不輕,白亦跟在她身後,目光掃過四周,上一次他來魔界,走的是往生河,如今那裡已被天兵層層把守,再難通行。

夏玲珑帶他走了另一條路。

陰冷潮濕的甬道盡頭,越發遠離人間的氣息。

白亦途中開口說:“你們魔尊……人界也想要嗎?”

夏玲珑說:“少谷主說笑了,我們隻是做屬下的,猜不透尊上的意思。”

白亦也不在意,自顧自地開口:“你那人界丈夫倒是挺有擔當的,他說,今日一切都是他脅迫你做的。”

夏玲珑的腳步猛地一頓,背對着他,肩膀幾不可察地顫了一下。半晌,她才極輕地喃喃了一句:“……傻子。”

那年魔界動蕩,魔尊急需新鮮血液填補戰力,派出去的魔使如夜鴉般四散,獵殺、引誘、強擄,手段各異,目的卻相同。夏玲珑接到的命令本也如此,直到她在荒山野嶺間撞見那個被師門抛棄的凡人。

他衣衫褴褛,滿身是傷,卻還固執地抱着一柄斷劍,像是抱着最後一點可笑的尊嚴。她本可以一刀了結他,魔使從不在獵物身上浪費多餘的時間。可那天風太冷,月色太慘白,她鬼使神差地停了手,轉而當着他的面,一刀斬下了另一個修士的頭顱。

鮮血噴濺在枯草上,腥氣彌散。她側過臉,想從他眼裡看到恐懼、崩潰、尖叫逃竄,這才是凡人該有的反應。

可那人隻是踉跄後退了兩步,臉色慘白如紙,手指死死攥着那柄斷劍,指節繃得發青。就在她以為他下一秒就要轉身逃跑時,他卻顫着聲音開口:“……别殺我,我可以幫你。”

于是他們化成一對夫妻,開起了藏劍山莊。

那般膽小的一個人,卻甘願為他背下鍋。

魔界的天空永遠壓着一層暗沉的血色,像凝固的淤血,低得仿佛随時會傾軋下來。白亦剛踏入這片地界,就感覺到無數雙眼睛從陰影裡窺探過來,貪婪的、陰冷的、帶着血腥味的視線,如附骨之疽般黏在他身上。

夏玲珑一口氣厲聲喝道:“這是尊上的客人!”

空氣凝滞了一瞬,那些窺視的目光才不甘心地退去,卻仍像毒蛇般蟄伏在暗處,伺機而動。

他們繼續往前走,四周的魔氣越來越濃,陰冷黏稠得幾乎能滴出水來。忽然,一股刺骨的寒意驟然升起,黑影如鬼魅般閃現,一把掐住夏玲珑的脖子,将她整個人提了起來。

戴着鬼面的男人從黑暗中出來,蒼白如屍骨的下半張臉在血色天光下顯得格外森冷。他的氣息邪戾而暴虐,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誰讓你帶他到這裡來的?”

夏玲珑喉嚨裡發出窒息的咯咯聲,臉色已經泛青,手指徒勞地抓撓着鬼面人的手腕,卻連一絲痕迹都沒留下。

白亦猛地沖上前,一把扣住鬼面人的手腕:“哥!是我要讓她帶我來的!”

鬼面人手指一松,夏玲珑重重摔在地上,捂着脖子劇烈咳嗽。白亦還未來得及再開口,一股巨力驟然襲來,将他狠狠震開。

白亦仰頭看着眼前的人,那張鬼面森冷猙獰,遮住了所有熟悉的神情,可那聲音分明還是記憶裡的輪廓。

鬼面人開口:“我不是你哥。”

白珣周身翻湧成漆黑的霧,白亦卻固執地向前一步:“哥,你現在清醒了,就該及時收手,而不是一錯再錯。”

白珣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這不是你該呆的地方。”

白亦:“我不走,我今天就是來告訴你我把真龍逆鱗給你,不是要看着你将天地攪得生靈塗炭。”

白珣突然低笑出聲,笑聲裡帶着癫狂的意味:“為什麼不能?我要将天帝的皮一寸寸扒下來——什麼是錯?弟弟,這世上從來就沒有對錯。弱肉強食才是天道,我所受的痛,要千倍萬倍還回去!”

白亦望進那雙瘋狂的眼睛:“我隻是想你活着。”

風卷起白珣的衣角,那身黑衣在血色天幕下快要融于一體。白亦恍惚想起,白珣從前最愛穿白衣,站在雪地裡像一株不染塵埃的玉樹。如今在這暗無天日的魔界,連最後一點顔色都被吞沒了。

“回去吧。”

锵然一聲劍鳴,白亦手中長劍出鞘,他聲音發顫:“我不走!白珣,你若執意如此,就把真龍逆鱗還給我。我不會成為你禍害蒼生的幫兇。”

白珣背影一頓,忽然低低地笑起來:“幫兇?”

他側過臉,半邊面容隐在陰影裡:“你忘了麼,我早就和你們沒關系了。回去當你的狐族少主吧,不會有人知道......”

白亦的眼眶倏地紅了,像是浸了血,手中的長劍寒光一閃,已然抵在自己頸間。劍刃壓着跳動的脈搏,隻要再深一寸就能割斷生機。

“你若執意如此,”白亦聲音帶着孤注一擲的決絕,“逆鱗是我親手給你的……你若不肯回頭,我就當着那些無辜亡魂的面,以死謝罪。”

白珣的瞳孔猛地收縮,鬼面下的表情終于出現裂痕。他下意識上前半步又硬生生止住,聲音裡帶着久違的柔軟:“你這是何苦,你還隻是個孩子,沒人會怪一個孩子的。”

沒人會苛責一個孩子,更沒人會要一個孩子為天下蒼生負責。

白亦的回應是手腕一沉,鋒利的劍刃立刻在白皙的脖頸上壓出一道血線。他仰着臉,眼角泛紅,委屈得像是被抛棄的小獸,可眼神卻固執得可怕。

白珣呼吸一滞,幾乎是條件反射地伸出手妥協:“好,我答應你,别傷害自己。”

劍尖微微松動的一瞬,白珣的身影已然化作殘影。冰涼的掌心貼上後頸,禁锢的法力如潮水般湧來。白亦就感覺意識被溫柔又強勢地拖入黑暗。在徹底陷入昏睡前,他恍惚聽見白珣低啞的歎息:“抱歉,就算是你,也不能成為我的阻礙。”

白珣接住軟倒的身軀,他低頭看着懷中人沉靜的睡顔,指尖拂過白亦頸側的血痕。

白珣的目光如淬了冰的刀鋒,一寸寸刮過跪伏在地的夏玲珑。魔界的血色天光映在他蒼白的下半張臉上,勾勒出一道近乎殘忍的弧度。

“你已經暴露了身份,沒有價值的魔使,本就不該活着,更何況,你還知道得太多。”

夏玲珑怎麼也沒想到,魔界新任的尊上,竟是狐谷那位傳聞中早已隕落的大公子,冷汗順着額角滑落,她突然擡頭,語速極快:“尊上,屬下還有用,您弟弟與真龍上神關系匪淺,若以他為餌,必能引龍霖入局!一舉擊殺。”

“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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