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司晨不知何時出現在崖邊,衣袂被深淵的風吹得獵獵作響。
白亦的目光在靜竹臉上停留了一瞬,眸色暗了暗。他後退一步,朝龍霖拱手:“多謝上神出手相助。”
轉身時衣擺劃出個利落的弧度,帶着白家兄弟頭也不回地離開。
龍霖望着那道漸行漸遠的背影,眉頭不自覺地皺起。靜竹湊過來,滿臉困惑:“那狐狸精幹嘛瞪我?我跟他可無仇無怨。”
司晨歎了口氣:“您二位幹點正事吧。一個大晚上見不着,一個白日裡不見蹤影——”
“你們看這底下有什麼?”
仙力窺探,深淵深處傳來黏稠的蠕動聲,像是無數觸須在岩壁上爬行。
龍霖站在崖邊,他垂眸凝視着下方翻湧的黑霧,聲音沉得像是浸了寒潭的水:“魔氣沖天,明日下去瞧瞧。”
自從知道龍霖他們并無惡意,加之看見昊焱敢上前同龍霖随意搭話,膽子大的妖就重新住回了藏劍山莊。
白亦豎着耳朵蹲在回廊下,聽見幾個小妖竊竊私語說明日神仙要下荒淵的事。
他變回原身抖了抖耳朵尖,趁着暮色溜到龍霖房間後窗,利落地攀上窗棂,肉墊踩在木框上沒發出半點聲響。
從窗口躍下時,柔軟的狐爪踏在地闆上。白亦豎起耳朵警惕地環顧四周,他輕盈地跳上床榻,錦被上還殘留着冷松般的氣息——龍霖不在。正猶豫要不要改日再來,門外突然響起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身體比腦子反應更快,白亦一個猛子紮進被褥裡。
等反應過來時,已經把自己裹成了個鼓包。他在黑暗中眨了眨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這舉動有多蠢——明明是來商量正事的,躲什麼躲?
至于為什麼不走正門......白亦把鼻子從被子裡拱出來,郁悶地噴了口氣。要是被那些妖族看見他半夜敲龍霖的房門,明天整個妖界的傳言就能編出十八個版本來。
今天龍霖救他那一下,已經有不少同類的眼神在他倆之間來回打轉,活像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奸情。
被窩裡的溫度漸漸升高,白亦煩躁地蹬了蹬後腿。
他以後還得在妖界混呢,這名聲要是壞了......想到這裡,他突然僵住了——門外腳步聲不知何時停了,取而代之的是門軸轉動的輕響。
門軸轉動的聲音剛落,司晨的腳步聲就跟着龍霖一起踏進了房間。木門“咔哒”一聲扣上時,司晨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口:“靜竹公主最近不太對勁,這次非要跟來,到了這兒又總是心不在焉的。”
龍霖的目光往床榻方向掃了一眼,停頓了片刻才,聲音比平時更低幾分道:“......你該直接去問她。我跟她沒什麼關系,問我做什麼?”
被子底下,白亦的耳朵不自覺地抖了抖。
司晨明顯噎住了,他拖過椅子坐下,木腿在地闆上刮出刺耳的聲響:“......我這不是,就想跟你探讨探讨......”
“我累了。”龍霖打斷他。
司晨剛給自己倒了杯茶,杯沿湊到唇邊又嫌棄地皺眉:“這茶也太......剛不是你說要商讨的嗎?”
“累了。”趕人連借口都懶得換。
司晨端着茶杯的手僵在半空,嘴角抽了抽:“……行。”
房間裡終于隻剩下龍霖一人,白亦還在被窩裡糾結要不要現身,突然尾巴尖傳來一陣溫熱的觸感,有人捏住了他露在外面的尾巴。
渾身的毛瞬間炸開,白亦僵成了一團。
頭頂傳來龍霖低沉的聲音,帶着幾分無奈:“蠢狐狸,尾巴都露在外面了,你覺得我是瞎子看不見嗎?”
白亦“唰”地變回人形,後背緊貼着牆壁,裹着被子,可那條蓬松的大尾巴還被人攥在手裡。他臉頰騰地燒了起來:“我……尾巴……”
聲音越來越小。
龍霖坐在床邊,一隻手随意搭在膝頭,另一隻手慢條斯理地順着他的尾巴毛,指腹時不時蹭過敏感的尾根:“不舒服嗎?那我松手好不好?”
白亦忙不疊點頭,耳尖紅得能滴血。誰知下一秒腳踝突然被扣住,整個人被猛地拽倒。
龍霖欺身壓上來時,白亦還能聞到對方衣襟上沾染的冷松香。
白亦被龍霖這麼一壓,後背陷入柔軟的錦被裡,理智頓時搖搖欲墜。
白亦結結巴巴,聲音都打着顫:“你......你做什麼......”
尾音還沒落下就變了調,因為龍霖的指尖已經滑到他腰間,從狐狸化作人身,白亦身上未着///寸縷。
都是做過夫妻的人,彼此身上哪處最敏感早就刻進了骨子裡。龍霖的呼吸噴在他耳後的軟肉上,灼熱得幾乎要燙傷皮膚。白亦的手指無意識地揪緊了身下的被單,布料在掌心皺成一團。
“我什麼不能做?”龍霖的聲音壓得極低,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帶着幾分狠勁。他的手順着腰線往下滑,掌心溫度燙得驚人,“你這般來我房裡,我自然什麼都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