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霖的話讓白亦摸不着頭腦,一頓飯吃得心不在焉。等吃完,那人卻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白亦剛想收拾碗碟,手腕就被一把扣住。
“放着,有人收拾。”龍霖牽着他往内室走,掌心溫度燙得驚人。
白亦盯着兩人交握的手,直到被松開才回過神。龍霖忽然擡手捏了捏他支棱的狐耳:“你這耳朵和尾巴太礙事了,得收回去。”
“我......”白亦耳朵抖了抖,喪氣道,“不是我不想......”
龍霖說:“得吸精氣是吧。”
話說完,白亦下巴突然被擡起。龍霖低頭就吻了下來,驚得白亦尾巴炸毛,瞳孔瞪得滾圓。後頸被牢牢扣住,唇舌長驅直入,比想象中更兇。他腿一軟,爪子無意識抓住龍霖前襟,連尾巴尖都繃直了。
龍霖松開他時,白亦整張臉都紅透了,唇瓣水潤泛着光澤,眼神迷蒙得找不到焦點。他暈乎乎地靠在龍霖懷裡,頭頂的耳朵還支棱着,尾巴卻無意識地纏上了對方的腰。
“怎麼還沒收回去?”龍霖皺眉捏了捏他發燙的耳尖。
白亦這才回過神——方才光顧着發愣,壓根沒吸取精氣,光龍霖吸他口水了,他支支吾吾道:“可能……是量不夠......”
龍霖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指腹重重擦過白亦紅腫的下唇:“那怎麼才夠?”
白亦想要的是他那顆内丹,這樣短暫的相觸隻能吸取些龍息,終究不是長久之道,他想起自己把内丹給龍霖的時候,是趁着兩人同房之際,可眼下這情形,龍霖怎麼可能再與他同房。
猶豫半晌,白亦硬着頭皮道:“這點……是不夠的,得要更親密才行……雙//修最好了。”
白亦說完,面前的龍霖卻不知道想到什麼,臉色沉了沉,用無可救藥的眼神看着白亦。
“你們妖物難道整日裡都是想着這些邪魔歪道,你難道就不可以自己靠着努力修煉。”
白亦聽着龍霖話裡的鄙夷,想起的确有前輩為了捷徑用些偏激的法子修煉,可是他從來沒有用過,自己明明規規矩矩修煉了百年,怎麼就被歸作了一類?
白亦聲音發悶,為自己辯解:“不過是借了點精氣......我沒害人。”
龍霖的眉頭皺得更緊,周身氣壓低得吓人:“你一點反省之心都沒有嗎?你還是覺得你這樣是對的?”
白亦被他盯得發慌,半晌才擠出一句他錯了的話,聲音輕得像蚊子哼。
可這顯然沒能讓龍霖滿意:“你其實心裡沒半點悔改之意吧。”
龍霖欲轉身離開,白亦連忙扯着他的袖子哀求道:“龍霖,我會改的,我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龍霖的脊背挺得筆直,既沒有推開他,也沒有回應他。
白亦心一橫,踮起腳尖吻了上去,唇瓣相貼的瞬間,他故意放軟了嗓音,帶着蠱惑:“相公,别這樣對我,我好想你……”
可龍霖的眼神依舊清明,垂眸看他的樣子仿佛在審視,白亦的吻越發熾熱,卻暖不化對方眼底的霜雪。
白亦突然想起靜竹當初譏诮的問話——“大道無情,龍霖走的是滅情絕愛之路,你憑什麼覺得他會為你破戒?”
心髒猛地抽痛起來,白亦眼淚猝不及防就滾了下來,燙得他臉頰生疼。
他當然不确定。
多少次午夜夢回,他也想幹脆利落地拿了逆鱗遠走高飛,什麼都不要多想。
可此刻的淚水不是為了算計落下的,純粹是胸口那團郁結的酸楚太疼,疼得他不得不哭。
他哭什麼呢?
他隻是覺得難過罷了。
他怎麼能對龍霖動心?明明最初接近的目的那麼明确,隻是為那片逆鱗而來。他還有那麼多未完成的事等着他去做。
龍霖的指尖突然撫上他的臉頰,揩去那滴将落未落的淚,語氣依舊冷淡:“哭什麼?”
“相公,你幫幫我好不好?”白亦的聲音帶着哭過後的啞,手上動作卻大膽起來。他将龍霖推倒在床榻間,跨坐上去時衣擺散開如花瓣。
唇舌先是在對方下唇流連,又順着脖頸線條一路啃咬至喉結,感受着那處肌膚在齒間的微微顫動。手指靈巧地探入衣襟,沿着肌理分明的腹部緩緩下移。
龍霖的目光始終落在虛空處,隻在白亦碰到某個地方時稍稍偏開了頭,呼吸亂了半分。
床帳被扯得半落,燭火将兩人的影子投在牆上,交疊成暧昧的形狀。
白亦今日穿了一件紅衣,像極了當年洞房時的嫁衣,衣領滑落時露出小片雪白的肩頭,在燭光下泛着瑩潤的光。
這抹豔色落在龍霖眼裡,恍惚間又回到那紅燭高燒的喜房。
白亦其實和龍霖親近總有些膽怯的。
他記得第一次時龍霖被龍性支配的模樣,那雙清明的眼睛布滿欲念,将他死死按在錦被間。白亦的腿根都在發抖,懸在龍霖腰側的足尖繃得發白,窗幔晃出的殘影在他視線裡碎成一片。
哭啞了嗓子求饒也沒用,龍霖要把他的魂魄都撞散了。
而此刻龍霖是第一次清醒的。
他能看清白亦每一寸泛紅的肌膚,被淚水浸濕的睫毛,微微張着喘息的唇,像朵渴極了的花,顫抖着花瓣等他來采撷。
可龍霖隻是沉默地看着,仿佛眼前這具誘人的身體與他毫無幹系:“……之前我們同房?”
白亦臉頰燒得通紅,聲音細若蚊呐:“用的後面。”
見龍霖不說話,白亦以為他是嫌棄自己是個男人,猶豫地道:“你若不喜歡……我可以像之前一樣……也很舒服的……就像做了一場夢……”
隻是話音未落白亦就被猛地推開。
龍霖臉色陰沉得可怕,修長的手指将散開的腰帶重新系緊,動作帶着壓抑的怒意。
白亦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衣衫淩亂地跪坐在榻上,看着那道挺拔的身影轉身欲走,慌忙撲上去抱住他的腰:“相公......你說過夫妻一體,不離不棄的,你不能走......”
龍霖一根根掰開他緊扣的手指,還是走了,扔下一句:“…….白亦,收起你那些過往用在我身上的狐媚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