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沐衡心裡明白,這段時間打擾到墨嶼了,墨嶼很忙的,每天要上文化課,畫稿還得畫到半夜。沒關系的,隻是回到了以前,但是好想看看墨嶼啊,真是瘋了。
安沐衡站在樓下看着自己公寓裡亮着的燈光,無奈的歎氣,又來了。
小時候的安沐衡很渴望爸爸媽媽能夠有很多時間陪伴自己,那時候的他羨慕着小朋友們放學時有爸媽來接,還能一起去遊樂園。而自己隻能在小區裡一個人玩滑滑梯,陪着自己的隻有啊姨。
現在長大了,安沐衡已經不在渴望,這麼多年好像一個人更舒服,和他們相處隻會鬧的不愉快。但洛芷岚總是毫無防備的出現,見面也總是那幾句冰冰涼涼的話。
安沐衡打開門彎腰換着鞋,站直了身子看到眼前的一幕,頓時讓他屏住了呼吸,以為是幻覺的他閉着眼睛晃了晃頭,慢慢的再次睜開眼,伴随着着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慢慢走近沙發,看真切了此時此刻躺在沙發裡的人,是墨嶼。
安沐衡蹲在沙發旁,無比歡喜的看着眼前的人,撥了撥墨嶼的劉海兒,輕輕晃了晃墨嶼的肩膀,“墨嶼,醒醒,回房間睡,該着涼了。”
墨嶼這才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被安沐衡扶正坐了起來,看清了蹲在自己面前的安幕衡才開口,“你回來啦,我不小心睡着了。”
兩個人依舊保持着這個姿勢對話,“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有點事,回來确認一下。”墨嶼認真的說,他不想瞞着安沐衡。
“确認好了嗎?”
“确認了一半。”墨嶼看着安沐衡,兩人的對視讓墨嶼的整個身體燥熱了起來,冒着細汗的墨嶼在這時,确實确認了一半,自己對安沐衡好像真的非常不一樣。
而此時的墨嶼像是被安沐衡框在沙發裡一般,安沐衡卻像是完全沒注意到似的,依舊沒有要動的這個意思。
“一半?”安沐衡疑惑,但他知道,不該多問的。
墨嶼看着眼前這樣似是冷漠,又似溫柔的臉,好像自己的聽力系統被屏蔽了,隻聽得到自己的呼吸聲和跳的飛快的心跳聲,隻看得到安沐衡在動嘴說話,卻聽不到,而眼前的這張臉卻慢慢放大了。
安沐衡看着隻穿着一件單薄睡衣的墨嶼擔心着說,“我去給你拿外套,還是要回房間了?”
還沒等自己說完,卻被堵上了嘴!!!
兩張幹燥的嘴唇碰上的那一刻,安沐衡的血液瞬間沸騰,無比驚訝的瞪大了眼睛,身體卻被凍住了一般怎麼也動不了。
兩個人身上的溫度相互牽引着,周身的溫度好似在不斷升高。
不對!不對!!安沐衡這才清醒過來,扶着墨嶼的肩膀将兩個人拉開了距離。
安沐衡看着漲紅了臉卻面不改色的墨嶼,像是現在才會呼吸,喘着氣說,“墨嶼…”
墨嶼看着安沐衡那張一成不變的臉上竟也出現了無措,“你不想嗎?我以為你也想來着,不想就算了,我去睡覺了。”說着便站了起來想走。
卻被安沐衡拉回來重新坐回了沙發裡,又被框住了,“墨嶼,你清楚自己在幹什麼嗎?”
墨嶼想:壞了,單相思。隻能解釋,“安沐衡,對不起,是我有問題,我好像真的他媽有病。我非常清楚自己剛剛幹了什麼,我親了你,沒錯!我親了我的朋友,我親了一個男的!你知道嗎,我去了Gay吧,看到了兩個男的在做那種事情,他們讓我覺得惡心,每次出現在我的夢裡,那都是噩夢!”
墨嶼對上安沐衡的視線,一字一句的說着,“但是就在剛剛我他媽親了你,做了之前讓我惡心的事情,我有病啊!安沐衡,我是同性戀!安沐衡,你離我遠一點,遠一點!”墨嶼說着說着,眼淚卻止不住的往外流,羞恥的用雙手蒙住了臉,好丢人!
安沐衡将身前這個即将破碎的人拉入了自己的懷抱,“墨嶼,沒事的好嗎。”安撫着在自己懷裡抽泣的墨嶼,不停的輕輕拍着他的背,“沒事了,沒事了。”
墨嶼好久才冷靜下來,安沐衡這才捧着墨嶼的臉說,“我想,我一直都想,我也有病,我們一起惡心好不好?”
安沐衡輕輕啄了一下墨嶼那哭腫了的嘴唇,正想将墨嶼打橫抱進房間,卻被墨嶼踹了一腳,“我靠,你幹嘛,我自己走。”
本就酸軟的雙腿毫無預兆的跪在了地上,看着墨嶼進了門,這才拖着發麻了的腿站起來。
黑暗的房間裡,隻有一盞床頭燈亮着,屋裡的燈光和外面的月光交錯着,墨嶼就這樣坐在陽台上,仰望着那一顆一顆閃爍的星星,内心複雜的想着自己剛才所做的一切都太沖動,他知道安沐衡無論如何都會依着自己,所以他占着這個便宜,他認為他是自私的、無法被原諒的。
墨嶼正暗自神傷呢,自己卻突然懸空,不由自主的驚呼了一聲,落地時屁股底下多了一個小抱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