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覺前,蘇雪從行李箱抱出她的圍巾,寶貝地用臉貼貼,然後放在床頭,才抱着齊懷瑾睡下。
齊懷瑾看着她這一番的動作,挑眉笑道:“怕是我都沒有你的寶貝圍巾重要。”
話說完,齊懷瑾臉愣了一下。
像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這番話來。
蘇雪沒有注意到他一瞬間的僵硬,而是因為他略帶醋意的話,嘴角不受控制地高高彎起,露出小虎牙。
她用力抱了抱他,甜甜地道:“才不會,圍巾很重要,你更重要,它之所以對我那麼重要,也是因為你呀,是你送的,要是别人送的,我才不會那麼寶貝呢。”
齊懷瑾摟着她沒有說話。
蘇雪也沒多想,在他的氣息籠罩下沉沉睡下。
次日早晨,兩人去吃了一個當地有名的肉湯米線,就牽着手繼續閑逛。
早晨的空氣很清新,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薄霧,古城籠罩在薄霧之下,看着如夢似幻,像是踏入了江南煙雨中。
蘇雪走在其中,和喜歡的人十指緊扣,他身上的溫度從交疊的手源源不斷地傳過來。
整個人都歡喜的不得了。
走出小巷,視線豁然開朗,聲音也嘈雜起來。
他們來到了一個廣場,台上有穿着類似京劇的服裝的幾人,在咿咿呀呀地唱着戲,聲音纏綿悱恻,台下人群攢動,大聲叫好。
蘇雪老家也有類似的,小時候沒有過多的娛樂活動,她最期待小鎮上唱戲的節目了。
蘇雪想看,但前面人太多了,她不想擠,何況她沒忘記齊懷瑾的潔癖毛病。
她拉着齊懷瑾來到後面視線比較高的花壇邊坐下,然後集精會神地看着台上。
他們來的很巧,戲剛開始沒多久。
唱的是一個男子考中解元被昏官替換,蒙受冤屈,上京狀告,遇到了喬裝出行的宰相嫡女,在她的幫助下,昏官受到懲罰,他獲得應有的解元之位,最後考中狀元娶得宰相之女的故事。
蘇雪捧臉看的津津有味。
到高潮時,台上隻剩一個男主演,其他人退到幕後換衣服。
鑼鼓“咚咚锵、咚咚锵”越演越烈如同戰鼓擂擂。
台下所有人的心緒都被調動起來。
就在簾幕兩邊演員要出場之際,台上唱獨戲的男人突然張開雙臂仰天狂笑起來。
一開始人們還以為這也是戲的一幕。
誰知男人突然從道具桌下掏出一個東西高高舉起。
“哈哈哈哈,所有人都欺負我,我懦弱,我沒依靠,活該活的狗都不如是吧”
男人笑完,目光陡然變的陰狠,“我要你們全都給我陪葬!”
他臉上化着戲曲濃妝,猙獰陰鸷的模樣格外吓人。
“你瘋了!趙彬!”一個中年男人撲出來沖他大喊。
趙彬忽地轉身,把炸彈對着他,手抖着大聲威脅,“别動,現在定時還有幾分鐘,你要是過來,我立馬按爆它!”
中年男人瞳孔震顫,撲在地上不敢前進一步。
趙彬滿意地笑了,随後踉跄着轉身,對台下的衆人笑嘻嘻地道。
“我們的死是有價值的,我是在做偉大的事,隻要我們死了,所有人都會意識到,不能欺負老實人,這世界上千千萬萬和我一樣被欺負的人,就會得到解放,得到拯救。”
“他瘋了,他瘋了!”
台下的人群終于意識到他想幹嘛。
所有人都恐慌起來,蜂蛹着往外跑。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在這裡!我的家人還在等我回去!”
“啊啊啊啊啊!我隻是來旅個遊,瘋子瘋子!”
“要死怎麼不自己死,我才不要!”
絕望混亂籠罩在剛剛還一片和諧歡樂的場地。
都想往外跑的後果就是,沒有幾個人跑開。
哭喊,吼叫,踩踏……
一波波人被撲被擠倒在地,恐慌想活命的人繼續踩在他們身上想逃離。
台上的趙彬看着混亂,哈哈大笑,神情癫狂。
他手上的炸彈“滴滴”響着,像是奪人生命的倒計時。
場上的混亂更甚。
遠處樹下的蘇雪直接吓傻了。
她離的遠,在她周圍的人早就瘋狂地往外跑。
蘇雪惶然的雙目看向身邊的齊懷瑾,卻發現身邊空空如也。
她驚恐無助地站起來環視四周,尋找他的身影。
在人群混亂擠動的廣場,他穿着灰色毛衣和黑褲的挺拔身影,在邊上逆着人流往舞台跑。
蘇雪站在原地驚恐地捂嘴。
他想要幹什麼!
明明他們在人群外,最有可能跳脫的。
台上的趙彬看着手中的炸彈倒計時隻有幾十秒,他興奮又帶點恐懼地高高舉起,“永别了,大家。”
大聲說完,他奮力朝台下人群最密處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