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眼裡的哀求看得穆思淼有些心軟,她無奈搖頭:“那便去一趟吧。”
侍者眼眸一閃,将托盤遞到她面前,穆思淼将玉佩攥在手心,兩人一同随他往樓上走。
台下客官望着兩人,眼裡滿是嫉妒,但又深知比不過穆思淼,畢竟她床上的手段在城内可是出了名的。
風鈴聲帶着一股兒幽香吹到走道,女子抽動鼻子嗅了兩下,不由得感歎兩聲:“果真與尋常男子不同。”
望着她登徒子的行為,穆思淼搓了搓鼻尖,這香薰太重,味道太沖,她不喜歡。
“才人,女公子已到。”侍者輕敲兩下門,不多時,裡面傳來一聲溫潤如玉的應聲,“請她進來吧。”
侍者轉過身,敞開半扇門。
女子眯着眼睛,剛打算擡步走進卻被侍者攔住,他語氣柔和态度卻強硬:“這位女公子,我家才人隻請了穆女公子。”
女子咂咂嘴,又退回原本的位置。
穆思淼看兩人一眼,擡步走進房内,侍者退出房間阖上門,留兩人獨自相處。
碎玉珠簾與薄紗垂下,将屋内隔成兩處,花魁側卧在裡屋的美人靠上,緩慢用圓扇扇着風,笑容若隐若現。
此處氛圍十足,但穆思淼并不想多待,家中還有瑣事要做,主要是齊雨澤連灰灰菜都不認得,自己不幹涉,還不知道他會再挖到什麼草,要速戰速決才好。
她垂下頭,開口詢問道:“才人召在下而來,所為何事?”
聽到她疑惑的話語,花魁用圓扇遮住唇,腳步翩然走向穆思淼:“女公子可真會說笑,藍田找您自然是有要事,不如女公子先猜測一番奴家姓名的來源。”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好名字。”沒成想穿個越竟還要背誦古詩,幸虧她剛高考過,對此并沒忘記。
“不愧是奴家看上的人。”藍田輕笑出聲,用圓扇輕輕掀開珠簾,赤腳站定在穆思淼面前,又用圓扇頂端将她下巴挑起,“穆娘為何不看奴家,難不成是奴家面容不合您心意。”
穆思淼自然沒這樣想,她隻是秉持着非禮勿視的想法。
“沒。”穆思淼與之對視,這才看到他的廬山真面目。
藍田彎着眸看向她,發絲被微風吹散貼在自己面頰,他纖細的指尖勾着穆思淼的腰帶,赤腳踩上她的鞋靴:“穆娘,奴家可是久仰您的大名呢。”
嗯?難不成這原身還是個名人,穆思淼眉間剛皺起,藍田下一句便說了緣由。
“傾淑閣的兄長們可都跟我說了,您的光榮事迹……”藍田暗示的眼神從她腰部往上滑,圓扇也從她下巴挪到胸口。
穆思淼渾身一激靈,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也知曉了原身的往事,此地不宜久留,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那個,在下有點事,告辭了您嘞!”
她說完轉身要走,卻被藍田猛然攥住衣袖,他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穆思淼無奈歎氣,将他的手揮開:“才人,在下已有家室,做些事屬實不妥。”
“穆娘又不是昨日才有家室,怎得就今日不願,定是藍田哪裡做得不對。”他說着,甚至抽空拭去淚水。
他看着有種死纏爛打的意思,穆思淼朝他一笑,語氣始終強硬:“在下已金盆洗手,從今日起痛改前非,做個持家的好女子。”
藍田擦拭淚水的動作一頓,随後擡眸冷眸望向穆思淼,他嗤笑一聲向後退:“痛改前非?女公子是在說笑嗎?這城裡誰人不知你的做派。”
穆思淼無奈,又不能跟他多說,朝他作揖後便打算離開,藍田看着她出門的背影,輕哼一聲,唇角揚起一抹冷笑。
“你怎麼這就出來了?”女子上下打量着穆思淼,似乎沒想到她竟出來這麼快。
穆思淼窺向侍者,率先擡步朝外走:“嗯,盡快回去吧,天黑路不好走。”
“诶!”女子跟在她身後,嘀嘀咕咕一直沒停嘴,穆思淼本就煩躁幹脆不再理她。
走到門口時兩名強壯的女子攔住她們的去路,其中一人手上抱着算盤,朝二人開口:“兩位女公子是要結賬嗎?一份糕點五十文,一盞茶一百文,看藍田才人舞姿是一兩銀子,再加上這位穆女公子與才人共居一室,共需付三兩零一百五十文。”
看這裡人的服飾,應當是宋代時期,一兩銀子約等于千元,雖然知曉逛青樓是富家子弟的消遣之法,但她實在沒想到竟這麼貴。
那碟甜得發膩的糕點竟然會賣五十文,仿佛泡了幾泡的清淡茶水還要賣她一百文,看兩眼藍田什麼都沒做還要三兩。
她看起來很像冤大頭嗎?
穆思淼朝她笑着,試探性詢問:“閣下是不是算錯了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