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歸晚小嘴一撅,身子一扭,背對着齊策幽怨道:“那可是臣妾的愛物,陛下想賴賬?臣妾不依。”
“愛物放門口?”齊策脫口而出,卻見虞歸晚已經黑了臉,眼見就要生氣,隻得耍賴道:“可是朕實在手頭緊張,不如愛妃給朕打個折?”
“那好吧,八千兩。”虞歸晚回答的極為爽快。
“五千兩。”齊策冷哼一聲,把虞歸晚攬入懷中,吩咐許有誠道:“帶她的大管家去領錢,小心着點,别踩壞了淑妃娘娘的地闆,賠的你傾家蕩産。”
大管家三個字,齊策幾乎是咬着牙說出來的。
魏逢春叩首道:“奴才謝陛下賞賜。”
許有誠抿嘴憋笑,帶着所有伺候的人退了出去。
虞歸晚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靠在齊策懷裡嬌聲道:“那陛下也小心坐壞了臣妾的羅漢床。”
“别得寸進尺!”齊策擺出一副生的模樣,沉着臉,虞歸晚見狀在他頸間蹭了蹭,小貓似的,撓的他心裡癢癢的,他立刻破了功,按着虞歸晚不許她亂動,“朕竟不知你何時染上了一身銅臭味,怎麼内廷司短了你的用度了?”
“内廷司哪敢短了臣妾的用度,”虞歸晚解釋着,突然一副吃驚的模樣,擡起袖子聞了聞,心有餘悸道:“還好,還沒沾上銅臭味,陛下聞聞。”
齊策看着虞歸晚撒嬌扮癡的模樣很是受用,心中的煩躁也被一掃而空,他癡癡地看着虞歸晚,眼底掠過一絲欣喜,先前她總病者,即使做出一副明媚樣是帶着苦味的荼草,勉強開出一朵搖搖欲墜的小黃花,如今金尊玉貴的養了月餘,才終于開成了賞心悅目的富貴花。
許有誠剛走出千秋殿便深吸一口氣,贊歎道:“不愧是淑妃娘娘,三言兩語就哄得陛下如此開懷,一擲千金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聽公公的意思是,陛下剛才心情不好。”魏逢春明知故問問。
“可不是嗎?陛下已經煩了快一個月了。”許有誠歎了口氣,他雖是齊策登基後,才入宮伺候的,但眼見齊策登基以來,兢兢業業為國為民,作為貧苦人家的孩子,心中難免感動,可是那些所謂的清流,滿嘴仁義道德,忠孝禮儀,心裡卻盤算着黨同伐異,齊策眼見百姓疾苦,國庫虧空,想設法充盈國庫,改善民生的新政,又被他們當做互相攻讦的工具,一年了,新政胎死腹中,百姓依舊困苦,國庫依舊虧空,而且眼見曾經意氣風發立志改革的帝王,變得疲憊不堪,他亦是憂心忡忡。
二人說話間已經到了内廷司,内廷司掌印許有祿見二人一道前來,甚是驚喜,隔老遠便開始磕頭行禮,道:“奴才給二位祖宗請安,奴才今兒一早見内廷司外霞光普照,便隻有貴人駕臨,誰知竟然是二位祖宗,奴才喜不自勝。”
許有祿原姓韓,為了攀附許有誠,不知從哪找來族譜,說自己祖上原是姓許,後來入贅韓家才改姓了韓,難怪見了許有誠格外親切,既然祖上是一家,便就改回了姓許,真真假假魏逢春懶得理會,隻是許有誠對此格外受用,對許有祿也格外親厚,不過半年便提拔他做了内廷司掌印。
許有誠與許有祿寒暄了幾句,兩個小太監已經捧着白花花的銀子走了過來。
魏逢春掃了一眼,許有祿貪婪的眼神早已盡收眼底,與這些人打交道多了,他自是輕車熟路,裝作一副吃驚地模樣問道:“怎得多了許多。”
宮中賞賜用的都是馬蹄狀的白銀,一錠50兩,五千兩白銀也就是一百錠,一個漆盤剛好能放20錠,眼前是正正好的五盤,五千兩。
“怎麼會多呢?讓奴才數數?”許有祿作出謹慎的表情,就開始數。
魏逢春不動聲色的抓起幾錠塞進許有祿袖中道:“公公辛苦,是咱數錯了。”
許有祿掂了掂袖子,足足三百兩,心裡樂開了花,嘴上又是一痛漂亮話,聽的魏逢春渾身起雞皮疙瘩,臉上仍是一副受用的模樣,又拿兩錠放在桌上道:“娘娘請大家喝茶,有勞祿公公安排。”
為了區分,宮中一般稱許有誠為許公公,許有祿為祿公公。
“應該的,應該的。”許有祿點頭哈腰地恭送二人離開。
“陛下煩憂,公公同樣憂心,有勞公公跑一趟。”魏逢春說着已經把一張銀票塞進了許有誠袖中,許有誠作勢推辭,魏逢春笑道:“是娘娘請公公喝茶,也是奴才怕哪日再挨了廷杖,還望公公高擡貴手呀。”
“應該的應該的。”許有誠心中甚是滿意,不愧是淑妃宮裡的人,如淑妃一樣八面玲珑,會讨皇上喜歡,像自己這種入了宮,做了奴才的,除了圖主子爺開心,也就圖個裡裡外外受人尊重,既然淑妃娘娘如此厚待自己,他少不得日後為淑妃娘娘行個方便。
用過午膳,齊策便覺疲累至極。
“與那些腐儒對峙實在太耗心力。”
虞歸晚侍候着他躺下,笑道:“誰讓我們陛下心系天下蒼生呢?”
“還好有你陪着我。”齊策撫摸着虞歸晚的小臉,“要是你的手沒事該有多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