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沒那麼嚴重!”姜正一改沉重的語調。
倒是把素秋氣的不行,她指着姜正罵道:“你這老東西,是故意拿我們娘娘尋開心嗎?”
“你這小丫頭叽叽喳喳吵死了。”姜正也不慣着她,“去去去,去給老夫磨墨去,老夫要開藥方了。”
素秋撅着嘴滿臉寫着不情願,明夏無奈,隻得自己去。
虞歸晚無奈地笑道:“好了,說了這會子話,我也渴了,去給我泡杯蜂蜜水。”
素秋瞪了眼姜正,屈膝一禮退了出去。
寝殿裡隻剩二人,虞歸晚終于忍不住看向姜正,壓低了聲音問道:“神醫您怎麼入朝為官了?”
“您不也入宮為妃了嗎?”姜正語調極為輕快,滿不在乎道:“他眼下可是皇帝。”
虞歸晚啞然。
姜正收拾好了藥箱,正欲離開,卻突然停下腳步:“娘娘,那件事,臣要告訴陛下嗎?”
虞歸晚下意識地捂住小腹,淡淡道:“早晚的事,有勞神醫如實相告。”
姜正嗯了一聲轉身離開,虞歸晚突然叫住她到:“神醫雲遊四方,可曾聽到過長公主殿下的消息?”。
姜正腳下一滞,搖搖頭,走出殿外。
虞歸晚失望的垂下頭,自從江氏謀逆先帝遇刺齊策登基,天下便再無長公主的消息,難道她真的參與了那場叛亂,她撫摸着自己的後頸,思索着該不該問齊策。
素秋端着蜂蜜水回來,眼見姜正并未動筆,就要離開,忙叫住他道:“藥方呢?”
明夏忙拉住她,拿起琴案上的藥方道:“已經開好了。”
“他又戲弄我們!”素秋氣的直跺腳,虞歸晚與明夏對視一眼,無奈地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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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書房裡,齊策看着四個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跪在殿外的老頭,氣血一陣翻湧。
“你說虞氏是妖孽?意思是說朕就是纣王喽?”他靠在禦座上,端起面前的冷茶,淺呷一口,冷眼看着面前的幾位禦史。
今日早朝幾人就輪番上陣,揪着自己逾制冊封虞歸晚之事,彈劾虞歸晚狐媚惑主,虞氏父子毫無人臣之德,君王有失,不思勸谏,反而屢屢逢迎,是天下第一的奸臣。
“臣等不敢,臣等隻是想效法千古忠臣,匡正,君王得失。”都察院左都禦史呂敬言不卑不亢。
其餘三人亦然。
“好呀,”齊策面無表情地看着呂敬言,像是在看死人般,冷聲道:“好呀,想做比幹是吧,那朕就成全您,朕倒要看看你有沒有一顆七竅玲珑心!”
“臣等願同罪!”其餘三人叩首。
“放肆,你們是想逼宮嗎?”齊策臉色瞬間變得陰沉無比,他猛拍桌面,巨響瞬間蓋過了幾人的聲音,“你們口口聲聲說朕有錯,那朕問你們,攜衆逼宮就是臣子的本分嗎?”
“陛下——”呂敬言還想說什麼。
齊策直接打斷了他繼續道:“枉費你們讀了那麼多聖賢書,朕倒要問你們,商周到底是怎麼亡的?虧你們滿嘴聖人言,盡學會些替君王文過飾非溜須拍馬的把戲,你們才是最大的奸臣,千古第一大奸!”
四人鴉雀無聲。
齊策冷聲道:“許有誠,把他們四個拖出去,杖二十,罰俸半年!”
“陛下,祖制不能打言官呀。”許有誠小聲提醒。
齊策冷笑一聲,手指猛的用力,啪得一聲,禦筆應聲折斷。
許有誠吓得雙腿一軟跪倒在地,連連磕頭道:“陛下贖罪,陛下贖罪!”
“不能打是吧?”齊策挑眉,“你們不是天子門生嗎?那就去外面跪着,每人寫一篇論商周興亡的策論來,寫不出來,那就是濫竽充數,朕就革了你們的功名,以科舉舞弊罪論處!”
他順手将奏折扔在幾人面前,繼續低頭批閱奏折,“你也滾外面跪着去!”他頭都不擡,周身威壓壓的許有誠喘不過氣來,許有誠連滾帶爬地退出殿外,良久仍覺一陣恍惚,伴君如伴虎呀。
朕不過是納了個女人入宮,他們就口口聲聲說虞歸晚是妖孽禍水,罵朕是暴君桀纣!齊策冷哼一聲,“好呀,朕倒要看看,朕就寵這個妖孽了,這大辰到底會不會亡!”
齊策如是想着,召來一個小太監吩咐了幾句,小太監領命退了下去。
許有誠跪在殿外,不知何時冷汗已然打濕了中衣,經風一吹,便凍的打了個哆嗦。他咬牙跪着,就見姜正提着藥箱信步而來,在自己身側跪下叩首道:“老臣姜正,叩見陛下。”
“滾進來。”男人不帶絲毫溫度的聲音聽得許有誠心中一驚,姜正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