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雲晴,又想到那時的場景。
她薄而闆直的背影,铿锵有力的聲音,無畏的眼神。
還有帶來心安的聲音,如清玲動聽悅耳。
他就那樣看着,愣出神。
“那我呢,那我呢。”
他的思緒被聲音牽引回來。
雲晴确實是很無聊了,才這樣問樓潇澤看看他會說什麼。
樓潇澤靠近她,語氣多了點愉悅,他俯身兩人對視起來。
“你也一樣噢。”他的視線往下偏幾分,看她手中的娃娃。
向日葵,代表蓬勃的生機,向上的生命力。
隻要晴天一直在,就不會凋謝,她的名字,耀陽般的光環。
望着他們在那裡有說有笑的,何雨站在門口那兒,就靜靜地看着,就這樣看着。
鈴聲響起,聲音逐漸從吵鬧走向安靜,再到窸窣的聲音從任何一個地方冒出來。
何雨身旁的男生耐不住好奇,想到早上的那一幕,問:“何雨,今天早上的那個女生是不是你女朋友啊。”
何雨聞聲轉頭,“你說什麼?”
鄒柯啧一聲,裝聾作啞是不是?他又詳細重複一遍剛說的話:“我說,就今天早上,在02那邊那個教室門口,你推着那個女生。”他坐近何雨,“她誰啊,女朋友?”
“不是。”何雨回應,“前女友。”
說到前女友這三個字的時候,他的表情竟然還特别高興?
鄒柯不知道他在高興什麼。
聽到是前女友後,鄒柯咦了聲,但又忽然感興趣起來,“唉,不對啊。”前女友還給你那樣推啊,恩愛的像剛談上的一樣,按照電視劇裡的套路不應該是你們兩個誰都不去見對方,就這樣每天過着知道對方在存在但不去打擾的生活嗎?
你們兩個怎麼分的,好成這樣還分。
何雨放下手機往後躺,“哪部劇告訴你的就一定要那樣?”
鄒柯撐着頭,“嗯…不記得了,那都小時候看的了。”
小時候?
看的瓊瑤劇吧。
何雨眼神往上幾分,似乎是翻了個白眼,但不太明顯。他越這樣鄒柯越好奇他和他前女友的事了,晃了何雨好幾下,都給何雨晃煩了。
“放手。”
“哎呀,你說一下啊。”
“不。”
“說說啊,說不定我能給你倆再整一起呢。”
聽到後邊那句話,何雨眼睛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就像鏡子通過光線在折射掠過的那一霎。
何雨偏偏頭,“那你先說說。”他停頓道:“怎麼整一起?”
他知道這可太渺茫了,是怎麼都不敢往好處想的事情,即使心中抱有期望也不敢太過于奢想,那埋在心底的事情又深又不敢撥開。
——算了吧,反正我也沒有多喜歡你。
這句話跳出大腦,心忽然刺痛一下。
他微蹙眉,表面鎮定,接着微微呼出一口氣平緩片刻。
隔着衣物,他虛握胸口。
為什麼會這樣了。
最近他能明顯感覺得到身體的變化,時不時彈出的手抖,時不時的愣神。
諸多的事情讓他腦子翁然一片。
但改變的是,現在的夜晚比從前更加容易入睡,尤其是和她道完晚安後…
何雨撐着下巴,心事躍于臉龐,連鄒柯都看出來了。
鄒柯攤手,“你該不會是想到最壞的結局了吧。”人對某些事物不抱有期待值的時候就是這幅死樣,鄒柯可太懂了。畢竟在高中身邊的兄弟十有八九個都是失戀後這樣的,自己哪一次沒有上前安慰,并且讓他們鼓起勇氣,恢複往日的樣子。
失戀沒什麼的,走不出來的那個才是最傷心的。
他沒談過戀愛,卻已堪破其中的理。
何雨笑一聲,搖頭,“沒,我在想别的事。”
鄒柯:“什麼事?”
何雨:“就是别的事。”
鄒柯:你說了跟沒說有什麼區别?浪費口水。
上課後,情感鄒大師上線,而何雨百無聊賴地撐着下巴聽他在那裡講,巴拉巴拉一堆後,何雨敷衍點個頭打住他提出的意見。
要是對雲晴有用的話,這麼些年她身邊不知道幾個男朋友了。
說到幾個,想到廣場那次她親口說的:
就他一個啊。
嗯,這句話中聽,中到他的嘴現在不自覺翹起來。
喲,還偷笑。
鄒柯以為是自己的意見讓何雨覺得有點小用了,心中暗暗生出成就感。
沒呈想其實是某人暗爽上了。
…
“終于下課了!”雲晴困的左眼和右眼打架,她拿起包靠到夏夏身上,“夏夏,吃什麼呀。”
夏凡凡轉頭,上下掃視她這幅困的不行的面容,大大的困字就像紙張貼在她臉上,孩子滄桑的不像話。
“你很餓?”
雲晴搖頭,“沒感覺。”
夏凡凡:“虞映你呢?”
虞映:“我還好。”
下午還有課,多多少少要吃點,要不然身旁傳出饑餓的聲音,她可要左右捂嘴了。
回到宿舍,雲晴拉開椅子一屁股坐下來,沒注意到另一個班的舍友回來了。
梁琪原本在邊看劇吃着飯,聽見聲響就仰頭打招呼。
“回來啦。”
“是的!”
痛苦的早八結束了。
靈魂得到了暫時的解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