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那天過後,她和何雨真的就是擡頭不見低頭見的關系了。
每天早上,她都可以聽到他的聲音,心煩意亂的感覺攀上心頭。
如果她有一劑啞藥,首先毒啞他,讓他做說不了話的美人魚。
巫婆晴上線。
那很壞了。
…
這天,何雨從樓上下來,恰好碰見到了她。
雲晴轉頭就對個視線正着,她收斂起笑容,還是佯裝很禮貌的和他打招呼,“早啊。”
“嗯,早。”一改往日的神奇景象。
至少不欠罵了。
挺好,此情景她自己想鼓掌一個。
目光追随他的背影直至樓下大坪,疑惑到雲晴都在想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那麼高冷,裝什麼啊。
下一秒,她的肩膀被拍了一下,轉身過去是何雨媽媽,“早上好啊,晴晴。”
她懵住,“啊…何阿姨早上好。”
她忽然多嘴的問起何雨,“他是有什麼急事要出去嗎?”
“我看他走的有點……着急?”
萬宜珍蹙了蹙眉,歎口氣,“我們不是最近才回來的嗎,有些東西是我們走之前就已經清掉的,這小子今天也不知道怎的,忽然說要找東西。然後在哪裡翻了半小時,房間都亂成跟狗窩一樣的地兒了。”
嗯?
雲晴不解,“找什麼東西?”
萬宜珍回想了一下,“他說找一本書?”
“之前走的時候就說要拿,結果因為時間原因,沒時間拿了。這不,現在回來了,他又找。”
“這樣啊。”
雲晴點點頭,好吧,他今天可能是因為找不到東西不高興了。
見萬宜珍也下了樓,雲晴好奇地問要去哪兒。
“去看他爸。”
何雨的爸爸……
以前在一起的時候,他很少提關于他爸爸的話語,也可以說能不提就不提。
哎……
雲晴倚靠着杆子,歎息一聲。
…
墓碑前,何雨身穿白色襯衫直挺挺的站着,低垂的眼眸映射出了他此刻的心境。
萬宜珍在往前一步放上了花束,接着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
“老何,我們兒子如今長大了,成績很好什麼都很優秀。”萬宜珍笑着,“上了大學,你就多保佑……”
笑着笑着,她眼裡蓄起淚花,“保佑我們兒子順順利利,出社會後也事業有成,娶妻生子幸福美滿。”
何雨不說話,發絲遮蓋他那雙漆黑的眼眸,浮出淡淡的憂傷。
他的手似乎攥緊了一下又放開。
他伸出手撫摸上面雕刻的字:亡夫何節文之墓。
“爸,對不起,我把您寫給我的信弄丢了。”他說的小聲,站在一旁的萬宜珍都不由得想他在說什麼。
那封信陪了他那麼多年,小的時候隻當是普通的一封信,長大後再回想起裡面的内容,隻言片語都深深寄托了感情。描述了在他眼中何雨的模樣,還有對未來的幻想,希望的話語。
雖然對那封信的記憶開始随着年齡的增長而變得零碎起來,但有些他早已牢記于心,爸爸說:跟着自己的内心走,答案是留給你去探索的,别人說的不算,你自己找到了才算。
答案。
什麼題,什麼答案。
他始終不明白。
過了會兒,幽靜的樹梢被風吹起,發出聲音。
幹澀的雙眼眨了眨,少年眼裡含着看不懂的情緒。
靜靜呆在那裡沉思的何雨蓦地轉過來,說:”媽,我們回去吧。“
萬宜珍點頭,“好。”
中午的太陽過于毒辣,雲晴站在陽台裡收衣服,可眼神卻是時不時望着樓下。随着門口被打開,她擡起頭手也跟着一頓,何雨他們回來了。
何雨還是不太高興,可能丢失的東西真的對他很重要。
想着,雲晴拿完衣服就走回屋裡放。
安蘇荷看着放在床上一大團沒拆衣架的衣服,氣不打一處,
邊拆邊念叨:“收了也不舍得拆衣架,還不如不收。”
雲晴聽到,把頭歪過一邊,我不聽。
把衣服收納的好的安蘇荷走進她房間拍她大腿,“真不知道以後哪家姑爺會這樣包容你,。”
“一天除了吃吃喝喝過的沒心沒肺的。”
雲晴挪了一下自己的位置,說道:”我不婚主義,以後不用催婚了哈。“
聽完,她又被打一下。
”出息。“
雲晴笑嘻嘻,“出息,出息。”
一連幾天,何雨都不怎麼的出門,前段日子她總能聽到他的聲音,後來習慣了就又聽不到了。
我給他下啞藥了?
雲晴不明白。
出去買完東西回來放好,她眼睛一提溜,兩隻腳不自主的往何雨家走,萬宜珍在窗戶那瞧見她,就問:“怎麼了晴晴?”
雲晴踮起腳尖瞥一眼裡面,看到了他的身影,萬宜珍說:“這小子在裡面不知道搗鼓什麼,靜悄悄的。”
雲晴問:“我可以進去看看嗎?”
前幾天躲他如躲瘟神,這會兒她自己倒是好奇他在幹嘛。
萬宜珍親切的笑了笑,“可以的可以的。”
進去後,她偷感有些許重,鬼鬼祟祟的樣子卻絲毫沒注意到她身後有個人。
“你幹嘛。”何雨面色平靜。
雲晴被忽如其來的聲音吓一跳,聽清聲後她站着攥緊拳頭,眼睛閉了閉。
“你發出聲音能死嗎?”雲晴咬牙切齒礙于有何阿姨在又不好意思發作。
何雨淡淡一句:“我怕被投訴。”
這是什麼理由啊?
大家都認識那麼久了,鄰裡街坊的怕啥啊。
雲晴覺得他是故意的,她剛要開嘴說話,何雨就先搶過話語權。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你問什麼?”她沒聽清。
何雨張開嘴又把話給咽了下去,歎息一聲說:“算了,反正不會是關于我。”
雲晴:“唉?!”什麼什麼啊。
他和她擦肩而過,沒再說話,可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有種奇怪的感覺,隻有雲晴感受的到。
他在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緒,正在自我消化,直至烏有。
那一刻,雲晴承認,她的心不可控的開始恍惚起來。
她拉住何雨的衣角,“那個東西,對你很重要哦。”
不喜歡看你愁眉苦臉的樣子。
那要怎樣做你才可以開心一點。
她低垂眼眸,睫羽輕顫,想了想。
何雨也頓住,回過頭:“你怎麼知道我丢了東西。”
雲晴:“阿姨和我說了呀。”
何雨:“哦……”
又來。
悶悶不樂。
今天我就勉為其難哄他一下吧。
想着,她湊上前笑的揚起蘋果肌,兩隻眼睛閃閃的看他。
何雨不知道她這是什麼意思,僵硬在那裡,不敢動也走不了。
她回頭喊一聲,接着拉着何雨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