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八年,夏、小暑。
…
“晴晴,快出來看看是誰回來了啊。”
安蘇荷在客廳外面呼喊道,聲音穿透過了門縫傳進耳朵,一字一句都清晰萬分。
本來天氣就熱,多動一下雲晴都不樂意。
更何況是與自己親愛的空調房分離。
雲晴在床上不情願地挪動,被子皺裡扒拉,腳搭到旁邊的椅子有一搭沒一搭地晃動。
約莫叫了幾聲後,安蘇荷就不客氣地沖了上來一把掀開了她的被子,“高考完就變回大懶蛇了,一天天就隻會在家裡吹冷風。”
雲晴拿起被子蓋自己的頭,不情願地嘟囔:“哎呀,媽媽。我不在家我還能去哪兒啊。”
“和老爸去釣魚嗎?”
一聽釣魚,安蘇荷“啧”了聲,伸出手将巴掌重重落到了她的屁股上。
雲晴瞬間炸毛。
“哎呀,媽媽!”
坐好後,她癟起嘴看安蘇荷,雙手叉腰兩隻眼睛仿佛在詢問。
我咋了。
大眼瞪小眼。
安蘇荷看得眼睛疼,就伸手戳雲晴的腦門,“快起來,哥哥在外面等你呢。”
什麼東西?
雲晴沒聽清楚歪頭試着讀了出來,“哥哥?”
她哪裡來的哥哥?
安蘇荷叫她換好衣服出來看看就知道了,離開前雲晴還看見自己老媽一臉瞞不住的笑。
“……”什麼啊。
雲晴嘟囔着撅嘴,穿上拖鞋走到櫃子處在裡邊翻找衣服。
客廳裡,原本一臉怨氣的她在看見來人是誰後,整個人猶如被水泥澆築在原地。
甚至被吓了一跳。
“啊……”她嘴巴呈一個圓形。
男生視線停留在她的臉上,白色的蝴蝶結夾在耳後,頭發一看就是随意紮起的,看起來有點亂。
配上她那雙發懵的雙眼。
呆死了。
那麼多年過去還是沒變。
何雨想。
安蘇荷拍拍雲晴,示意道:“那麼久不見了,不會叫人了啊?”
雲晴:“啊……”
她語氣含糊地喊了聲:“何阿姨好……何……雨 ……”
“算了,不想說。”
打完招呼,她走到安蘇荷旁邊坐下,看起來腼腆内向的樣子十分拘謹。
安蘇荷疑問,“晴晴,你以前不都是管何雨叫哥哥的嗎?”
“怎麼長大就不叫了?”
雲晴尴尬的哈哈笑。
她哪裡說的出口,管前男友叫哥哥。
何雨看熱鬧不嫌事大,應和着說:“是啊,叫哥哥又不會有什麼大事。”
雲晴面上挂着笑,心裡已經在狠狠地把面前的人給罵了個遍。仔細一看,三年過後的何雨變化挺大,比起之前那個發色像一隻屎黃色大狗的他。雲晴覺得他現在看起來更順眼一點。
頭發是看起來有點黑但不多,至少也說得過去。
在人群中不紮眼。
她兩邊腮幫子鼓起,幽幽蹬了何雨一眼。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嘛。”雲晴眼睛提溜一轉,“再說了,叫名字多親切啊。”
話音落下她自己還“哈哈”笑了兩聲。
多親切?
何雨往後靠下去,眼神意味不明的樣子。雲晴佯裝雲淡風輕的樣子陪他裝,她環臂學他向後一仰眼神倔強。
好在媽媽放自己一馬,不再去糾這些長輩稱呼。
雲晴全程都在百無聊賴地蹬腿,淺綠色的吊帶搭配藍色闊腿褲,清新很夏天。
她躺在沙發上聽長輩們聊天,手有事沒事的去戳戳身後的墊子。
從她們的談話裡,雲晴捕抓到了信息。
何阿姨他們這次回來,是又打算長住在這裡了,更多原因是因為何雨。安女士一聽何雨上的大學是和自己閨女同一所,心情就開始激動起來。
噼裡啪啦說個不停,雲晴心想什麼時候結束。
終于,雲晴覺得無聊透了不如自己回房間幹躺,聽點小音樂也好過在這裡枯燥乏味。
她湊到安蘇荷的身邊,手指戳戳肩膀。
聲音盡量壓低地喊:“媽媽。”
“媽媽。”
喊了幾聲,安蘇荷才發覺地轉過來。
“怎麼了?”
雲晴坐直。
“我有點無聊。”
這時何雨也說話了。
“媽,我也覺得。”
萬宜珍提議,讓他們兩個出去玩,小孩子就是不愛幹坐的。
門口外。
雲晴背着小包和何雨站的筆直。
雲晴:“……”
何雨:“……”
太陽曬幹了沉默。
雲晴:“去哪兒。”
何雨:“你想去哪兒。”
雲晴幹咳一聲,往前走。
“不知道,随便逛逛到點回家。”
“嗯,好。”
安女士是不會放過讓自己多運動的機會的,走路也是一種運動她是這樣說的。
雲晴給她豎大拇指。
“親媽是容不得自己女鵝在床上做死屍的。”
雲晴此時的心情猶如萬馬奔騰,腦子裡飛過一百萬個“草字。
在她身旁的不是别人,是認識了好幾年分開了三年的哥哥,也是她名副其實的前男友!
這段戀愛偷偷到連朋友都覺得他們兩個是純好朋友。
上體育課送個水都直誇真寵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