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時,茸茸的狀态才安穩下來。
嬴煦将熟睡過去的它放好在床上,這才悄悄走出屋門。
也不知茸茸被噩夢魇住了多久。她正是突破的關鍵時期,沒顧上它,此刻心裡無比自責,突破的喜悅都淡去幾分。
嬴晏和嬴劭也起來了,剛一對上視線,嬴煦忙先說了茸茸的事。
嬴晏皺眉半晌:“阿煦,你确定試過,它體内還是沒有半分靈氣?”
嬴煦點點頭:“是真的沒有……我也納悶呢,但它确實能感受到靈氣,我用靈氣入體去安撫它也有效果。”
糾結半天,她又開口道:“會不會是它近來修煉有成……快要成精了?”
嬴晏無語地抽抽嘴角,哭笑不得:“哪有那麼容易的。尋常妖修修煉,光是入道,沒個百年功夫都難。化形更是築基之後的事。”
“這樣啊……”嬴煦先是點點頭,後又狐疑到,“娘,你怎麼連妖修的事都懂?”
嬴晏卻不理會她了,隻和嬴劭一道進房,看了看茸茸的情況。
見它團成個團睡得香甜,便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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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已升得老高,一家人都在竈房拾掇早飯。
無論嬴煦怎麼追着問,嬴晏都對琅岩之外的事,和妖修的事隻字不再提。
“姥姥,你給我講講!我又不會出去亂說。”
嬴煦笃定了她娘和姥姥藏着秘密,見嬴晏不開口,隻好又纏上嬴劭。
“唉年紀大了記不清……”嬴劭一副突然就虛弱不已老眼昏花的樣子,叫嬴煦傻眼,嬴晏則在一旁笑得直抖。
“好了好了,莫再問了。你想知道,自己親眼去看看不就行了?”
“啊?”
嬴煦心裡一跳:“娘你說什麼呢?”
“怎麼?”嬴晏看着她反應,擡擡眼,“築基之後,不就可以領命出城?你倒時就可以自己去看看了。”
“噢……”原來說的是這個。
心裡莫名而起的激動淡去。想到築基,嬴煦頓覺十分遙遠了。
每個新的小境界晉級,花上的時間都要更長一分,她的築基,還不知是什麼時候的事呢。
“啊對了!”提起修為,嬴煦這才想起被一打岔忘到腦後的事,笑得一臉傻樣。
“娘、姥姥,我昨晚突破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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茸茸這一睡睡了許久,夜裡嬴煦準備照常去打坐,見它還在床上窩着,呼吸平穩,但沒有醒來的意思。
默默撸了會兒狗子,又給它念了會兒清心訣,嬴煦這才轉去後院。
而就在她離去後,剛還“熟睡”的茸茸忽然睜開眼,瞅了瞅嬴煦離開的方向,眼中滿是茫然。
它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
先是夢見自己一直沉在漆黑的水中……後又仿佛在什麼山中奔跑。
然後是一些明明暗暗的畫面,有很多山頭與屋子,但屋子比現在眼見的這種高大的多。
再然後,再然後……是血泊與雷霆,然後繼續奔跑。
一直跑,一直跑……直到再也跑不動為止。
想起夢中灰暗的畫面,半大的小狗打了個顫……不,這好像也不是夢,它确實記得,自己一直在山中奔走。
走了很久很久……久到它不知不覺昏倒,失去了意識……
它是怎麼會到了這裡的?
黑色的眼睛染上抹憂愁與不解,重重歎了口氣,這才慢騰騰跳下床,回到它床下的小窩裡。
而那頭的嬴煦一無所知,盤坐在後院默默修煉。
剛剛突破煉氣六層,她還需鞏固修為。這個關竅,她不敢再叫旁的跟自己搶靈氣,便将化霧珠和石頭都塞回了乾坤袋裡。
一呼一吸,靜靜調和。引着靈氣循環遊走,又充入丹田。下丹田靈霧緩慢地充盈着,中丹田也漸漸穩定。
兩輪小周天過去,嬴煦睜開雙眼,感受了一番體内丹田與經脈的狀況,舒了口氣。
這一次突破雖來的突然,但自己準備得當,過程也順利,目前看來很是成功,之後照常練功鞏固修為便是。
想起停滞在七層已久的浸脈法,嬴煦又是心中一動,閉眼慢慢運起靈氣來。
任督二脈是最早練習的,複又漸漸引靈氣均勻鋪散于沖、帶兩脈、陰維陽維,及陰跷脈。
這七條脈絡俱已習慣了浸在靈氣中,如今做來,除去微微發熱之感,再無曾經初練時的脹痛之感。
嬴煦凝神,再試探着引靈氣朝陽跷脈而去。如今隻剩這一重經脈的功夫了,若能練成,她這浸脈之法便算圓滿。
那拓寬經脈之說,便也能見效了。
思及此,不禁動作快了一分。眼見靈氣當真能成功引入陽跷脈,心下驚喜。
果然,這浸脈之法說是修為越低效果越好,但終歸是得靠着修為來練習的。
練氣五層時,怎麼努力也難以再進一步。如今煉氣六層做來,便得心應手的多了。
心中暢快了不到幾分,體内靈氣便守不住靜,有些難以自控地運轉起來。
嬴煦倒也沒洩氣,畢竟是第一次嘗試,堅持不了多久在意料之中。
接下來,她便一邊鞏固修為,一邊勤加練習就好。
這廂練罷,又将那石頭掏了出來,催動靈力去試探它。
修為更近了一步,會不會這石頭也起了什麼變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