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見識過粗心大意被人盯上的下場,如非必要,不想跟任何人多話。
快速下了山,又去了藥鋪一趟,這才收拾收拾,朝家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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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煦迎着朝陽進了家門,抖掉腳上的雪,看見一團胖乎乎的身影踩着雪蹦跳着朝她奔來,不禁勾了勾有些僵的嘴角,蹲下身張開雙臂去接。
“哎——”
茸茸一個猛紮,一狗一人一起倒進雪裡。
嬴煦躺着無聲地笑,由着茸茸湊在她脖頸使勁挨蹭。
嬴劭一出竈房便看見這幅光景,佯怒笑罵:“幾歲了!”
嬴煦嘻嘻笑着吐了吐舌,玩鬧好一陣才進了屋。
見那單薄的背影沒什麼傷,嬴劭這才暗暗松口氣。
總覺得這孩子幾月來繃得太緊,若真能放開了玩玩笑笑,她才是寬心的。
嬴煦則轉進屋内,去看炕上靠坐着的嬴晏。
“娘,我回來了。”
嬴晏早聽見動靜,這會兒也笑笑朝她招手:“凍着沒?快來喝點熱茶。”
沒一會兒早食就端進了屋,五個身影坐的坐卧的卧,飯畢,便聽着嬴晏和嬴煦倆說話。
“……娘,今日,我打算再吃一枚聚靈丹。”
嬴晏側目看來:“這是幾日了?”
“三日。”嬴煦垂了垂眼。
五個月一晃而過,日日勤修苦練,聚靈丹的服用的間隔也在漸漸縮短。
丹田内靈霧的确充盈了不少,嬴煦能感覺到自己的修為在穩步上升。
但僅剩一月便要開春……她不敢再拖了。
嬴晏沉默了一會兒,便點了點頭。
她再不願嬴煦依賴丹藥,也得認清現狀。若為了這“長遠打算”,反倒失去了回門中修行的機會,那是得不償失的。
“啊對了,娘,”嬴煦又問,“我今日回來時碰見小葉了。她問起你的狀況……我就隻說了不好。”
嬴晏和嬴劭對視一眼,俱點點頭:“嗯,無論誰問起,你都說娘卧病在床,尚未好轉便是。”
嬴煦狐疑地點了點頭,又仔仔細細問了遍嬴晏身體如何,這才放心離去。
嬴晏再沒病發過,但依舊有些面無血色。可卻也沒到“卧病在床”的程度。
也不知娘和姥姥為何要做這一出。
不過總歸這段時日不宜外出,稱病當個借口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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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娘和姥姥歇着,嬴煦自個快速掃了遍院子,積雪鏟得幹幹淨淨,這才回屋小睡了會兒。
午時一過,睜開眼,已是靈台清明。
這會兒雪不下了,院中隻有薄薄一層灰似得雪末。
轉頭進了後院,盤腿坐下。一粒聚靈丹吞入腹,便靜靜運功吸收起來。
靈氣平穩地進入經脈,順着百脈順暢而過。
她堅持不懈地練了整兩年浸脈之術,雖說因沒練到八層,拓寬經脈一事暫還沒影,但滋潤經脈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
如今周身經脈通達,靈氣遊走極快。比之一開始吸納靈氣過百脈,嬴煦現在花的時間早就快了一倍不止。
茸茸知道嬴煦往後院來是要修煉,也早早跟過來,蹲在嬴煦邊上,一張毛臉上俱是認真,閉着眼睛有學有樣地“修煉”。
從午時剛過,穩穩坐到日入之時,嬴煦睜開眼,感受着體内又增加了一分的靈霧,低頭思索。
幾個月的修煉,叫她漸漸摸出些規律。
都說靠丹藥堆出的修為極為不穩,大約是因為她日日實戰鍛煉,這一點上倒沒什麼感覺。
反倒是因着日日實戰,對功法多了分理解。心裡便生出些新奇想法來。
隻剩一月……内視丹田,見靈霧濃郁,她煉氣五層已有圓滿,但近來都沒有突破的感覺。
心中有些焦躁,想到所剩無幾的時間、二十年的“流放”、還有娘那怪病……
嬴煦有些難抑地掐了把自己,這才深呼一口氣。
無論如何,先試試吧。
手中一晃,掏出個晶瑩剔透的珠子,正是化霧珠。
看着它此刻仿佛吸飽了靈氣的樣子,嬴煦稍稍松了口氣,卻是有些哭笑不得。
這敗家玩意,花光她當初的積蓄不說,連她修煉時的靈氣都要搶!
不過倒也不全是壞處……畢竟一邊自己吸納,一邊能将珠子喂飽了,倒也算是省了事兒。
抛着因吸飽了靈氣而微微發亮的化霧珠玩,半晌,她忽然催動珠子,令它化出一大片濃郁的靈霧來。
閉眼守神,默念心法,這次沒了聚靈丹,她再度開始吸納周身的靈氣。
四周飄散的靈氣被自身引着,朝她而來。靈珠也毫不客氣地吞着飄到邊上的靈氣,漸漸充盈。
分出一抹精力,催動着手中的化霧珠。剛開始一心二用,有些勉強,差點叫她斷了吐納。
但練習浸脈之法時,這一邊忙活别的,一邊引導體内靈氣的事她沒少做,很快就駕輕就熟起來。
周身大片的靈霧漸漸散去。畢竟這化霧珠所化靈霧隻能持續三息,三息之後,很快就消散無影。
嬴煦沒放棄,對自己的想法有股近乎固執的自信。
繼續保持着一邊微微催動靈珠,一邊吸納靈氣。許久之後,靈珠再度微微發亮,淡淡的靈霧漸漸化出,飄散到整片後院。
嬴煦心中一喜,自己想的果然沒錯!
水靈霧漸漸鋪散開來,依舊很淡,遠遠比不上全力催動化霧珠時的濃郁,自然也幾乎沒有隐匿之效。
但嬴煦要的不是這個,她沉着地繼續吐納,感受着周身和入體的靈氣。
又一會兒後,她沉靜的臉上嘴角微微揚起,眉眼掩不住喜意。
周身的水靈氣濃度果然在增加。
她吸納靈氣的速度,明顯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