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一聲,是一道水箭以刁鑽的角度刺入尾下。
裂岩蜥痛叫一聲,動作不複剛才的随意,有幾分暴躁地朝嬴煦攻來。
原想着趁它那一分神逃走,卻不想這裂岩蜥早早看出她逃意,時刻嚴防死守,不叫她離開河邊。
再度被水牆擋回,嬴煦也暴躁起來。靈霧術一閃,身影模糊間閃身到了裂岩蜥後方,手中白毫刺猛向下一紮——
“嘣——”
數尺長的尖刺霎時斷開。嬴煦眼睛瞪大,轉瞬又平複下去,立時退開幾丈。
身後的水牆又無聲攔住她欲換方向逃走的路。嬴煦深呼吸一口,心知今日要麻煩了。
這裂岩蜥,定然是不會放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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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花四濺、吼聲震天。深林河畔,一大一小身影正在纏鬥。
嬴煦四處躲避,苦不堪言。她本就是法修,身闆不夠硬,水行初期術法又以變幻和快速為主,力度欠佳,對上同為水行還皮糙肉厚的裂岩蜥,打得十分艱難。
水箭不停,變着法朝裂岩蜥尾根去刺。嬴煦一邊躲,一邊專心地瞄着那截已見血迹的尾巴。
裂岩蜥顯然對她這招極為惱火,但無奈它的攻擊已被嬴煦摸出了規律。無論是想用尾巴橫掃攻擊,還是揮起水浪,都會被盯準了紮上幾箭。
久而久之,尾根一片有些皮開肉綻,嬴煦眼見着對方攻擊速度慢了下來,心中一喜——
有戲!
水箭威力不強,好在消耗也不多,一箭下去無事發生,但幾十箭下去到底叫它有些吃痛。
看裂岩蜥攻擊的身影頓了頓,嬴煦揮手欲繼續出箭。
裂岩蜥轉身要防,卻見眼前霧氣一閃,那人修身影一晃,霎時已竄出十丈,頓時大怒!
嘩嘩幾聲,剛逃出不遠的嬴煦又被一連三道水牆攔住去路,丈高的水浪接踵而至,眼見就要兜頭壓下。
嬴煦咬牙看着,心中驚懼——這一招,她接不下!
“轟!”
水浪猛然壓下,裂岩蜥看着前方沒了聲的地方,眼睛眯起。
終于解決了這個讨厭的修士,尾根還有些刺痛,但心中總算是舒服了點。
緩緩爬上岸,打算去吞掉它的戰利品。突然,它感到背後一涼——
還不及反應,就見灰色身影風似地掠過,手中一道巨大水刃淩空劈下,挨着它本就開裂的尾根傷口入肉幾寸,生生将尾根砍斷小半!
痛苦的嚎叫聲沖天而起,嬴煦霎時挨了那掃來的尾巴一下,卻隻是飛出踉跄了一瞬,很快便爬起再戰。
尾根斷開,裂岩蜥幾乎失了主要的攻擊手段,心中大恨。不敢再大幅度甩尾,水牆和水浪卻瘋狂撲來,一層接一層撲向嬴煦。
本以為會叫她毫無還手之力,卻見那人身上金光一閃,種種攻擊都被卸去了大半力,叫她邊抗邊躲,漸漸近身而來,不禁驚怒交加。
嬴煦壓下喉頭腥甜,此刻也是血氣翻湧,怒火中燒。
這裂岩蜥實在太強,她不得不用了張周語明給的靈甲符。
這可是黃階上品靈甲符,能抵擋煉氣後期修士全力一擊。如今……卻被她用在和煉氣中期妖獸對戰上。
思及符箓的價格,嬴煦更是心頭滴血,一時間再也沒了逃的心思,一心想着,她定要将本錢收回來!
不再留手伺機逃走,嬴煦瘋狂朝裂岩蜥傷口攻去。
鮮血淋漓的尾根漸漸露出白骨,裂岩蜥一邊瘋狂甩着頭一邊欲退回水中,但嬴煦哪會給它這個機會?
一道水浪轟然撞上裂岩蜥龐大的身軀,這猛然一擊叫它幾乎有些眼花。
這妖獸在岸上顯然比之水中要遲鈍許多,嬴煦一擊得手,立刻再攻,直叫那斷了半截的尾骨再擡不起來。
“吼——!”
憤怒燒盡了裂岩蜥的理智,忍着痛蠻力退回水中,一道蓬勃的靈力轟然炸開,将嬴煦掀翻出去。
咳出一口血,嬴煦掙紮着起身,看到眼前景象,咬緊了牙關。
果然——不過一息間,一道水龍卷轟然凝起,裹着怒張的水汽咆哮而來。
嬴煦卻沒有退,戰鬥帶來的興奮和鼓噪在血液中燃燒着,她撲回水邊,兩粒還靈丹再吞下腹,雙手翻飛,一道悄悄練過千百遍的複雜指決頃刻結成。
水中的裂岩蜥嚎叫着,拼盡了全力的一擊夾雜着滔天恨意沖嬴煦而來。
今日斷尾之仇,它必要叫這人修拿命來償!
“轟——!”
突然之間,另一聲巨響也在河面炸開,漫天水花飛舞,直沖天起。
另一道水龍卷瞬息化出,河水被兩道水漩一撕為二。
嬴煦唇角溢血,眼前發花,崩騰的河水順流直沖前去,水龍卷狂亂搖擺着随之愈加兇狠。
裂岩蜥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這一幕——
這人修,竟也能化出水龍卷來!
互相撕扯着河水而去的兩道龍卷後,嬴煦指決不停,死死盯着裂岩蜥,全力控着水:
“太上水君,騰波聚凝,龍湧九淵,攝魂摧形——去!”
這河水之中,是裂岩蜥的主場不錯。
但,也是她水行法修的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