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突然轉急,齒輪雕塑的轉動聲蓋過了雷聲。周瑤摸到雕塑裂縫裡的異樣 —— 是片帶着體溫的木雕碎片,刻着趙銘獨有的裂痕花紋。"他來過。" 她低聲道,"而且留了線索。" 碎片背面,用中文寫着:"光的謎題,答案在你們相握的瞬間。"
蘇悅的手機在此時震動,是娜塔莎的匿名短信:"去邊境小學的鐘樓,那裡藏着你們母親的最後一封信。" 附來的照片裡,鐘樓的裂縫中嵌着半枚頂針,正是周瑤母親丢失的那枚。
當兩人冒雨沖向邊境小學,蘇悅突然抓住周瑤的手:"還記得在糖廠地宮,你用頂針替我擋住匕首嗎?" 她的聲音被雨聲稀釋,"其實那時我就想......" 話未說完,前方的鐘樓突然傳來槍響,驚飛了栖息的藍鸢尾。
周瑤反手扣住蘇悅的手腕,将她拽進巷口陰影。頂針在掌心發燙,她這才發現,蘇悅的指尖還留着撬金屬盒時的血痕。"先止血。" 她扯下絲巾,卻在包紮時聽見蘇悅極輕的吸氣聲,呼吸拂過她的耳垂,讓心跳莫名加快。
鐘樓的鐘聲在十二點準時敲響,周瑤望着蘇悅被雨水打濕的睫毛,突然讀懂趙銘的線索 —— 所謂雙生裂痕的心跳,或許從來不是信物的共振,而是她們在危機中逐漸同步的脈搏。
當槍聲停止,兩人沖進鐘樓,卻發現金屬十字架下躺着位老婦人,手中攥着半張縫紉圖紙。蘇悅認出那是母親的筆迹,圖紙中央畫着頂針與套娃的交疊,中間寫着俄語:"光的謎題,是允許自己在裂痕中相愛。"
暴雨漸歇,周瑤替蘇悅理了理被雨水黏住的劉海,指尖劃過她冰涼的額頭。這次,蘇悅沒有避開,反而将臉輕輕靠向周瑤的掌心。遠處,藍鸢尾的花莖在風中搖曳,枯萎的花瓣竟開始重新泛出微光 —— 就像她們此刻相觸的溫度,正在融化所有的裂痕。
手機震動,林宇發來實驗室的緊急消息:"發光晶體的碎裂頻率,和你們的心率波動完全同步。" 周瑤望着蘇悅,突然想起母親筆記裡的最後一頁,那個被她誤讀多年的 "安" 字,此刻在月光下顯形為兩個交疊的人形,手中握着頂針與套娃。
裂痕的低語還在繼續,而光的謎題,或許從來就藏在她們每一次相握的瞬間 —— 藏在蘇悅替周瑤擋住子彈的本能裡,藏在周瑤為蘇悅包紮傷口的顫抖中,藏在所有未說出口卻早已相通的心意裡。
當第一顆星星穿透雲層,邊境小學的鐘樓裂縫裡,終于漏出了光。那光不再是冷冽的熒光,而是帶着體溫的暖黃,就像此刻兩人相視而笑時,眼底倒映的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