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境生态園的藍鸢尾在夏至前夜集體枯萎,花瓣上的齒輪紋路褪成灰白,仿佛被抽幹了所有光能。周瑤的頂針在淩晨三點突然冰涼,銀飾内側的 "安" 字竟滲出淡紅,像極了二十年前糖廠地庫的凍土血迹。
"蘇悅的視頻!" 林宇的聲音帶着罕見的顫抖。監控畫面裡,諾夫哥羅德實驗室的發光晶體正在碎裂,每片殘片都指向邊境線方向。蘇悅的臉出現在鏡頭裡,眼底泛着血絲:"晶體在重複同一個坐标 —— 濱海城廢棄糖廠的齒輪雕塑。"
周瑤攥緊頂針,銀飾邊緣劃過掌心的舊疤 —— 那是娜塔莎逃脫時留下的劃傷。她突然想起母親筆記裡的警示:"當藍鸢尾閉合,光的遷徙會途經最危險的裂痕。" 窗外,小滿的套娃布偶不知何時轉向糖廠方向,玻璃珠眼睛映着殘月的冷光。
蘇悅的越野車在暴雨中疾馳,雨刷器拼命擺動卻始終看不清前路。她摸向頸間的十字架,卻觸到空蕩的鎖骨 —— 那裡還留着周瑤替她包紮傷口時的溫度。車載電台突然雜音大作,俄語新聞片段混着中文童謠:"頂針轉三圈,裂痕開扇門..." 正是母親們當年在縫紉機前哼的調子。
糖廠遺址的齒輪雕塑在閃電中忽明忽暗,周瑤的頂針剛觸到金屬表面,所有裂痕突然滲出藍光。"小心!" 蘇悅從背後拽住她的手腕,體溫透過袖口傳來,讓周瑤想起上個月在凍土實驗室,蘇悅替她擋住坍塌冰柱時的心跳聲。
雕塑底座浮現出新的刻字,中俄文交疊着:"光的謎題,藏在雙生裂痕的心跳裡。" 周瑤的頂針與蘇悅的套娃同時發燙,當她們下意識十指相扣,齒輪竟緩緩轉動,露出暗格中封存的金屬盒 —— 與二十年前金庫的冷凍艙同款。
"是娜塔莎的字迹。" 蘇悅指着金屬盒上的俄語塗鴉,角落畫着小小的頂針與套娃,"她越獄前留下的。" 盒中躺着半張泛黃的糖紙,背面用血水寫着:"趙銘父親的老部下,正在複制凍土病毒。" 糖紙邊緣的齒痕,與周瑤頂針完全吻合。
驚雷響起時,林宇的電話打來了:"趙銘的手作工坊遭竊,所有刻着裂痕圖案的木雕都被拿走了。" 他的聲音混着警笛聲,"監控裡的人影戴着齒輪袖扣 —— 和當年在聖誕集市拍照的男人同款。"
蘇悅突然發現金屬盒底層的反光,是枚微型攝像頭。她迅速用十字架撬下,卻觸發了暗藏的錄音:"蘇悅小姐,你母親在臨終前,有沒有說過她把最後一支病毒血清藏在哪裡?" 是娜塔莎的俄語,尾音帶着濱海城方言的顫音。
周瑤的頂針在此時劃破糖紙,露出下面的坐标 —— 正是她們幼年居住的中俄邊境小鎮。她忽然想起,母親的縫紉機抽屜裡,始終留着件未完工的藍鸢尾刺繡,針腳密度對應着這個坐标的經緯度。
"他們要重啟時間祭壇。" 蘇悅的聲音發顫,指尖劃過金屬盒内側的齒輪紋路,"用我們的信物,還有孩子們的 DNA。" 她望向周瑤,發現對方鬓角的碎發沾着雨水,竟下意識伸手替她别到耳後,指尖相觸的瞬間,兩人同時觸電般縮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