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沒有人愛她,她隻能靠自己,不惜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她連萬分之一都沒做到,這怎麼可以!
“錄音……?”少女眼裡像是蒙上一片霧氣,重複着這兩個字,好似什麼都不知道。
徐母見她沒有絲毫悔改的樣子,氣得胸膛都在起伏,“你想聽錄音?好,我給你放!”
錄音的内容是一段完整的對話,她和徐文芥的對話交易。
直到聽到她的聲音響起,“你抓我沒用,你要找一個叫雲妗的賤人,抓她比抓我有用多了,徐霁可是把她捧在手心指摘不得一點。”
“不過她特别會裝,手段還很多,你可别被她騙了……”
餘光裡周圍人紛紛注視的眼神,是刺破平靜的一把鋒利的刀。
錄音放到一半,她突然瘋了一樣沖過去把手機打落在地。她不甘心!她不肯相信這麼快她就要被歸入失敗的陣營。
聲音沒停,宋溪月便又沖上去踩了兩腳,和她最後的一點平和一樣,最終崩壞,戛然而止。
她突然尖叫一聲,“你憑什麼對我失望,你有一天愛過我嗎!”
她轉向雲妗,“還有你!你裝什麼清高,你就一點錯都沒有嗎!”
徐霁眉頭擰着,把雲妗往後護了護,“宋溪月,你冷靜一點,你就覺得自己一點錯都沒有嗎?”
“冷靜?我冷靜不下來!”脫了缰的野馬用繩子根本拉不住,她徹底失控了。
宋溪月瘋瘋癫癫說着什麼,瘋了一會兒,突然安靜下來跌坐在地上,苦笑着搖頭,“你們懂什麼,你們什麼都不知道。”
徐母頭開始疼,“溪月,你這是怎麼了?”
徐霁站起身,“媽,您去休息,這裡我來處理。”
徐母有些失神地點頭,眼神裡充斥着複雜,徐霁明白她的意思,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您放心,不會讓她有事的。”
徐母走了,宋溪月還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不複方才的猙獰。
徐霁走過去,“等你自己能冷靜下來,我再跟你談。什麼時候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什麼時候放你出門。”
宋溪月聽到他的聲音才回了魂,眼眶頃刻間紅了,他這是要關她禁閉?
她梗着脖子拒絕,“你不能關我!”
“那好,我會送你出國,國外的資源和國内比不差,作為補償,你會得到你想要的前途。”
不,她想要的,他怎麼會知道她想要什麼!
她怔怔,“阿霁哥哥,你對我真的沒有一絲感情嗎?”憑什麼雲妗可以輕輕松松奪走她想要的一切,她就要心甘情願讓出去?
姜姨是,徐霁也是。她什麼都沒有了……
徐霁漠然,“你應該慶幸妗妗沒有因為你受到什麼實質性傷害,做錯了事應該得到懲罰,不管做錯事的人是誰。”
“你好好想想,想好了給我答案。”見宋溪月不說話了,他補充。
宋溪月不聽,踉踉跄跄站起身往大門外跑去。
眼見的不見了蹤影,雲妗偏頭對他說:“我去看着她。”
-
雲妗循着她的背影,在江邊停了下來。
宋溪月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她冷笑一聲,“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雲妗實誠地搖了搖頭,在離她一米以外停下,沒再走近,“那倒沒有,過來看看你會不會尋死覓活。”
她才沒那麼好心,同情一個對她生命安全有威脅的人。
宋溪月被她的話一噎,沒好氣道,“我還不至于為了這麼一件小事想不開,你想刺激我,做夢去吧!”
雲妗“哦”了一聲,“那我看着你,等你什麼時候願意回去。”
宋溪月:……
這人怎麼這麼陰魂不散,她他媽在這裡跟她掰扯什麼亂七八糟的話題。
空氣彌漫着無聲的寂靜,深藍色道天空變得深沉,好似在醞釀一場風暴。
沉默了一會兒,宋溪月忍不住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他媽是個傻逼,一天到晚追求一些癡心妄想的東西,你站在那裡招招手就能擁有的東西,我他媽隻能用這種卑鄙的手段獲得。”
雲妗沒說話,宋溪月還在繼續。
“雲妗,不得不說我很嫉妒你。”她哭不出來,也不肯哭,“你有哥哥,有爸爸媽媽,你周圍的所有人都很愛你。”
“而我呢,我什麼都沒有,連阿霁哥哥,你也要和我搶嗎?”
她的确,在得知的那一刻,最終辨認出表白牆上那張傘下绯聞圖後,嫉妒得快瘋了。
雲妗眉頭擰在一起,知道不該在她宣洩的時候打斷她,但她忍不住,“我沒覺得這是癡心妄想的東西,有渴望不是一件可恥的事情。”
宋溪月不理她,“你知道他們都把我看成什麼嗎?徐家的小保姆。賤人,都是一群狗眼看人低的賤人!”
“姜舒芸也是,假惺惺的。”她又罵了一聲,使勁踩兩腳地上的樹葉。
她越罵越難聽,雲妗忍不住反駁,“阿姨對你那麼好,把你當成親生女兒看待,你這樣看她?”
“呵,你以為姜舒芸她真的在乎我嗎?”
“是,她讓我再也不用過那種糟糕透頂的生活,可她把我當成寵物,她從來都是為了她自己!”
“她說我乖,我讨喜,我就乖給她看,可她哪一次把心偏向過我?”
“我把她當媽媽,我以為,我也是有媽媽的孩子了,直到現在我才發現,那都是假的。你一個和她剛認識了幾個月的人,都能輕輕松松剝奪我視若珍寶的親情。”
“雲妗,你真的好讨厭。”她最讨厭她那副雲淡風輕的表情,好像什麼都遊刃有餘,什麼都懂。
她或許是錯了,可是沒有人教她啊。福利院的院長教她争取,徐家的女主人教她扮乖,他們都在指責她沒教養沒良心,可是他們明明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