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北入秋之後天黑得特别快,一場場秋雨天氣漸漸轉冷,一轉眼間又快有冬天的寒意了。
黎俏俏放了包站好位置,拿完号回來之後,雲妗已經端着餐盤回到位置上坐着了。
“你知道虞歲官宣戀情了嗎?”她轉了轉手機支架,架在桌上,看見微博推送伸手碰了碰雲妗的胳膊。
“虞歲你知道嗎?就是最近因為一部劇火了半邊天的女演員,這本電視劇不是在愛奇藝熱播嗎?叫什麼《千歌雀》。”
“我知道,她官宣了?”徐霁之前說過她有男朋友,雲妗并不稀奇,隻是疑惑她為什麼會在這種節骨點上官宣。
黎俏俏:“你去看微博。”
“她對象是CL的去年才轉正的新人黑馬路祈年,才19歲,我給你找去年他賽後接受采訪的視頻,那個顔值放在高中,我高低得暗戀3年,妥妥的校草級别。”
雲妗點開微博掃了一眼熱搜榜,虞歲一個小時前發的微博,隻用了4分鐘登頂文娛熱搜榜,詞條後面跟着一個紅色的“沸”字标。
詞條點進去,置頂就是虞歲的官宣微博,附了一張兩人的聊天截圖,昵稱備注是“狗頭emogi”。
虞歲V:好有病[圖片]
不知是一開始沒編輯全還是怎麼回事,沒有在正文@路祈年,而是在評論區,瞧着不情不願的。
另一邊更誇張,雲妗記得方才過目的那張采訪照,男人一身拼色隊服戴着黑色口罩,頭頂壓了一頂棒球帽,看起來挺低調一個人。
CL-路祈年V:老婆别罵了,我錯了@虞歲
“甜甜的戀愛什麼時候輪到我……”黎俏俏看得臉紅紅的,捂住臉無聲尖叫,“路祈年打電競路子這麼猛,他居然是個戀愛腦,誰懂啊磕死我了。”
她姨母笑還沒收回去,胳膊被戳了戳,擡眼就看見對面的姑娘支支吾吾好像有話要說。
“那個、我和你說件事兒,你别生氣。”
黎俏俏脫口而出:“有什麼好生氣的啊,我和誰生氣都不會和你生氣。”
“之前沒和你說,我……談戀愛了。”
“哦,這有什麼好……”黎俏俏話說了一半才意識到不對,一把抓住她的衣袖,眼睛瞪得老大,“等一下,你他媽談戀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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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寝室3208,餘聲聲沒回來,孟昕也不在,寝室裡就她們兩個人。
黎俏俏拖了把凳子在雲妗面前坐下,揚了揚下巴,示意她老實交代,“什麼時候開始的?”
“……三月底。”雲妗因為心虛,坐着不敢動,任她打量。
她站起身,圍着雲妗順時針踱步,“和誰?徐霁?”
“嗯。”
想了想感覺不對,突然在她面前站定抱胸,“那怎麼不見你們煲電話粥呢?他冷落你了?”大有一副她敢說出“他忙”兩個字就大幹一場的架勢。
雲妗:“不是,我單方面冷落他。”
黎俏俏:……
她一拍桌子,“行啊你,零幀起手拿下京北大學最難追的高嶺之花,沒白瞎這張臉啊!”
她轉眼就變了臉,露出揶揄暧昧的笑,“那……有那啥嗎?”
雲妗被她開口即高速的操作噎到,耳朵紅了半邊,壓低聲音去捂她的嘴巴,“你怎麼什麼都往外說啊!”
“我可沒說什麼啊,都成年人了,你别跟我說還隻有牽手擁抱。資源再好不利用怎麼行呢,你說是吧雲妗同學。”
雲妗恨不得封住她的嘴巴,硬生生從唇縫中擠出兩個字,勉強能辨認,“親了。”
黎俏俏還想再說,雲妗立馬勾住她的脖子往外拖,“晚點遲了要被記上課遲到,快點走吧别磨迹了。”
黎俏俏瞥見她轉過來的手機屏幕,臉色一變,顯然是記起了上回慘痛的教訓,不想重蹈覆轍,急沖沖收了幾樣随身物品,拎起包和她一起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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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京北回到波士頓,案子的事情有了線索,徐霁幹脆抽了一部分工作以外的時間親自着手,幾乎是睡在公司。
這塊兒是費呈在跟進,陳特助幫不上忙,把泡好的咖啡往杯墊上放,張了張嘴,還是說了出來,“老闆,您休息一下吧。”
男人頭也沒擡,“不用,不能再拖了。”
陳特助站在一旁沒動,他擡手喝了一口,沒什麼情緒地掀了掀眼皮看他,語氣沉沉的,倒像是在跟什麼東西較勁,“不用管我,你去忙你的。”
陳特助看徐霁這副樣子,知道和他說不通,突然想起什麼,轉身快步走出辦公室,邊走邊像是給誰發了什麼消息。
高層落地窗望下去是波士頓幹淨但是陌生的街道,走在路上金發碧眼、眉眼深邃的行人,英文标識的廣告牌大銀幕和聳立的高樓大廈。
金錢分秒流動的市中心商業圈,卻沒有家的歸屬感。
放在桌面上的手機屏幕突然亮了。
習慣使然,他在工作上一絲不苟,上班從不看任何工作以外的消息,然而不知什麼時候這個習慣變了。
雲妗【探頭.jpg】
徐霁【?】
雲妗【你在幹嘛呢?我聽陳特助說,你這段時間都沒有好好吃飯,好好睡覺。】
告狀的人早已不見身影,徐霁低頭看了一會兒,按住錄音功能,歪了下頭長腿舒展靠在椅背上,唇角往上勾了勾。
徐霁發的是語音,略顯懶散的嗓音混雜着随性,聽起來有些欲。
雲妗這會兒在上課,忍住沒點語音條,長按選擇了轉文字。
徐霁:“查崗嗎雲妗同學?”
雲妗想象了一下他說話的語氣,沒忍住笑了出來,連忙低頭捂住嘴。
旁邊坐着的黎俏俏見她笑看過來,思想政治理論課,老師在台上旁若無人地講着PPT,底下學生都在做自己的事,沒幾個人在認真聽。
黎俏俏拿書擋着也在看手機,扭頭做賊一樣,“你笑什麼?”
“沒事。”雲妗退出聊天頁面,收了收嘴角,“看到個搞笑段子。”
看了一眼台上講課的老師,她埋下頭打字。
雲妗【給查嗎,徐老闆?】
徐霁還是用的語音:“能不給嗎?”
雲妗【不行】
給他們上課的老師是一個較真的小老頭,喜歡上課時不時請人起來回答問題,這會兒大屏幕上展示了一行問答題,他從講台上走下來。
雲妗用書頁把手機掩了掩,等他繞道另一邊才重新打開微信,看見徐霁發過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