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認識。”
她和燚京,隻有說書人與聽客的關系,若不是太子拿她遠在鄉下的一家老小要挾……不不,應該是太子誠邀,她才不願來這個随便扔一塊磚,就能砸到一個官的燚京城。
正在虔誠拜拜學習打雷神通的尺玉忽然感覺渾身刺撓,忍不住睜開了眼,然後發現所有人都在看她。
尤其是那個穿白袍子的女孩兒,尺玉對這類人的目光熟悉極了。
無一不是想通過她,來讨好常家家主常守丘的。
她嫌棄地跳離桌子,回到了二樓。
從前她還樂于逗一逗這些趨炎附勢之人,給個好臉色,畢竟她是常府的貓,合該仗着飼主。
但現在……
若那西川的怪物想借她認識認識常守丘,她倒是樂意至極。
尺玉一邊想,一邊嚼着小魚幹,一邊在腦海中問:“雷呢?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做了,為什麼沒有雷聲?”
歸正專心緻志捏造“作揖拜拜”款小老虎,這次動作比較複雜,制成動态版頗有難度,聽到尺玉追問,歸才回過神,連忙召出雷聲。
轟隆隆——
“有了有了。”
尺玉不解:“為什麼比你的要來的慢?”
她可是清清楚楚記得,歸的話音剛落,雷聲就緊跟着響起。
歸覺得若是自己有實體,腦子必定要轉冒了煙,在一瞬之間完成苦思冥想,歸說道:“因為尺玉神魂與身體不匹配,還不能很好地溝通天地。”
這話單獨來看,十成十都是真的。
對着小老虎的疑問,那就是答非所問了。
都說了是專屬于神的小把戲,神獸會不會,她不知道,但被禁锢在白貓身體裡的尺玉,定是不會的。
“唔,是這樣麼。”尺玉咽下最後一口魚幹肉渣渣,“我一定要奪回身體!遲早讓常守丘這個狗東西也嘗嘗扒皮抽骨的滋味!”
“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歸激情附和道。
手上的“作揖拜拜”款雲霧小老虎正式完工,歸将其擺在樹上最顯眼的位置,上下看了看,好像缺了點什麼。
嗯……是什麼呢?
歸想到了兩人初次見面的場景,那時小老虎也是在虔誠祈禱。
擡手折下一段樹枝,枝幹為身,葉子作衣裳與長發,歸操縱着樹枝變幻成自己的模樣,控制在兩倍于小老虎的大小,放在了不停作揖拜拜的雲霧小老虎前。
不錯,就是這樣。
還差一個煙霧缭繞的香壇……
歸正要再做出一個祭祀香壇,眼前突然閃過小老虎在破廟香壇中的所作所為,手中動作一頓,打消了剛冒出來的想法。
往後定要罰小老虎把她的香壇刷上數百遍不止。
把這件事牢牢記在心裡,歸倚靠在樹幹上,側頭欣賞着各種形态的小老虎。
最顯眼的一号位,是新鮮出爐的動态“作揖拜拜”款;
接下來的二号位,是同樣動态的“前爪踩奶”款;
往下一排的三号位,是“肚皮朝天熟睡”款;
緊挨着的四号位、五号位、六号位一直到八号位,分别是:
“金瞳閃閃蹲坐”款,
“塌腰撅屁股磨爪”款,
“眯眼打哈欠”款,
“腮幫子鼓鼓嚼魚幹”版,
“腦袋埋爪”版。
除去一号位與二号位,第二排的三四五六七八,歸很難将其分出個高下,她都很喜歡。
歸在自己倚靠的大樹旁,又拉起一顆等高的樹,比身下躺的這一顆要寬大許多,然後小心翼翼将所有雲霧捏成的小老虎轉移過去。
少,還是太少了。
歸感到不滿足。
連兩根小小的枝幹都沒有擺滿。
離擺滿所有枝幹,任重道遠呐。
作者有話說:
注1【下揖】:雙手稍低于胸前,身體略俯約15度。
注2【上揖】:雙手合抱高舉至額前,身體深躬約60度。
(随便找的,為的是符合情節塑造需要,凸顯出要重視、信賴皇族。)
注3【谷道雷鳴】:①李漁《閑情偶寄》諷人:“君作谷道雷音,我作充耳不聞。”
②《笑林廣記》載謎語:“谷道雷鳴,打《孟子》一句。”謎底為“放乎四海”(暗扣“放屁”)。
(我決定,還是得日更,作者非常清楚自己的德性,拖了又拖,隔日更遲早會變成三日更,四日更……
就算是來不及,也得分成上下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