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姥姥,您醒啦。”
管靈秀睜開眼,借着說話人攙過來的手坐起,“嗯,我,我沒給你們添麻煩吧?”
她竟是被吓暈了過去,自己先前還信誓旦旦地保證自己什麼沒見過,保準不怕。
實在是太羞愧了。
“沒有,這次的怪物長得是難看了些,但是行動卻是慢的像隻蝸牛,額……”說話人聲音頓了頓,“這話是我爹說的,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蝸牛長什麼樣。我們将怪物引入一個大坑中,它就爬不出來了。和以前的比,這次簡直是最容易的一次,都沒人受傷!”
小女孩一頭狗啃過一樣的短發枯黃,身材瘦弱,看着像是正常五六歲孩童的大小,但是管靈秀知道,眼前這個孩子,已經十歲了。
“其她人呢?在外面嗎?”管靈秀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在一個葉子和樹幹搭起來的簡易三角棚中。
管靈秀從未見過如此大的葉子,不管是在祖母口中的北陽域老家,還是在東昭璃國。
或許是西川域特有的植物吧,就像那隻,怪物……
*
茶樓,高台上
管靈秀正說到:
“隻見一個成人大腿般粗壯的長臂爪子從前方樹後探出,這長臂青黑流膿,經絡暴突,指甲烏黑。”
“領隊伸手示意衆人停下,我作為隊中最為強壯的一人,自告奮勇上前查看。”
尺玉有些疑惑地歪了歪頭,長臂爪子呢?她怎麼沒看到長臂爪子長什麼樣子?
按照往常管老說書來講,此時那長臂爪子應該活靈活現的出現在她眼前了。
難道是她聽的還不夠專心,所以沒能進入身臨其境的狀态?
尺玉不由得屏住呼吸,動了動耳朵,更加專心聽台上人講演。
歸用神力裹了一團又一團企圖鑽入尺玉耳朵的灰色顆粒。
而其她人,歸四處看了看,眼神迷離,俨然是一副聽得如癡如醉的模樣。
不難猜出,是這些灰色顆粒所緻。
歸注意到小老虎的動靜:沒能如願身臨其境的小老虎此時正煩躁地甩尾巴呢。
歸莞爾,沒了這些灰色顆粒,任憑小老虎再怎麼努力,見到那“長臂爪子”了。
台上管靈秀倒吸一口涼氣,語速加快,音調提高:
“嘶——!”
“青面獠牙!血瞳淋漓!腥臭的涎液滴落在地,周圍雜草頓時滋滋作響變得焦黑。”
“我兩股戰戰,心中驚恐。”
“怪物!一個人變得怪物!”
“怪物裂開滿是獠牙的大嘴,一聲如指甲撓地的吼聲從口中發出。”
“眼前一黑,我竟被吓暈了過去。”
尺玉像模像樣地眼睛一閉。
诶?沒感覺。
睜開眼,再一閉,還是沒有。
怎麼回事?!
尺玉氣沖沖睜開眼,扭頭看向旁邊隔了一張桌子的容安月。
容安月此時緊緊靠在椅背上,雙眼瞪大,瞳孔緊縮,仿佛見了鬼一樣。
尺玉:真是見了鬼了,憑什麼隻有她聽不進去?!
不甘心扭過頭看向樓下台上的說書人,尺玉在心中略帶煩悶地問道:“歸,你有沒有那種身臨其境的感覺?我耳朵好像不好使了。”
茶樓中的灰色顆粒越來越多,從原本的隻侵入人的耳朵,變為瘋狂湧入人的鼻孔與耳朵,若是有人張了嘴,灰色顆粒更是争先恐後鑽入其嘴巴。
歸一邊操控着神力将小老虎的全身上下嚴嚴實實包裹起來,一邊回答道:
“尺玉的耳朵很正常,我也沒有身臨其境的感覺。”
“那為什麼她們……”
“她們被一些不知名的東西影響了,尺玉重新再看。”
茶樓裡所有人都沉浸在說書人口中的畫面之中,無論是坐着的聽客,還是站着的小厮,連本應忙活茶樓雜事的跑堂雜役都停住了腳,駐足傾聽。
全樓上下,除了說書人忽急忽緩,時而低沉,時而铿锵的聲音,竟再無任何響動。
雙眼熟悉的涼意覆上,眼前一片朦胧,像是棉花擋住了視線,尺玉甩了甩腦袋,散開眼前灰蒙蒙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