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熒,你不僅是咒術師。"女人輕略低啞的嗓音在昏暗的和室内泛起詭谲的漣漪,她伸出手,撫摸上女孩嬌嫩的臉,“你是異能者。”
婦人脖頸纏繞的珠串突然泛起微光。
熒驚訝地望着她:“你是說……”
"異能者…"女人枯瘦的掌心滾燙異常,仿佛有火焰在血管裡燃燒,“你和我們都一樣,你不會是咒術師,不會……”
珠串突然發出刺目紅光。熒看到婦人眼白迅速被黑色侵蝕,原本凹陷的臉頰詭異地鼓脹起來。津島修治猛地扯開女人的手,熒踉跄後退時撞翻青瓷香爐,香灰在地面畫出淩亂痕迹。
她聽見女人發出撕心裂肺的叫聲,津島修治面無表情地将湯藥灌進母親口中,直到她重新陷入昏睡。熒怔怔地看着藥汁從婦人嘴角溢出,在枕頭上暈開深色痕迹。
"夠了。"修治将母親按回床榻,動作熟練得令人心驚。他轉身時眼底幽暗無光,嗓音輕柔得不可思議,“阿熒,該走了。”
直到重新坐在棋盤前,熒才發現自己的狩衣下擺沾着幾點猩紅。修治正用白絹擦拭手腕,血迹在絲綢上暈開暗色花朵。
"所有人都告訴我,母親發病時會說胡話。"他将手帕收回袖中,聲音輕得像在說别人的故事,“我有記憶時,母親總是躺在那個房間裡,不停地喝藥。”
津島修治靜靜地凝視着女孩奪目的金眸,眸子裡無悲無喜。
“兄長們都擁有咒力,隻有我被認定是無咒力者,直到遇見你,阿熒。”
他握住熒的手,手腕用力:“阿熒在第一次看見我時,其實是想用能力威脅我的吧,但不知為何你沒有那麼做。”
“所以,不是沒有,而是不能,是嗎?”
熒在内心裡倒吸一口冷氣,她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的,沒想到根本沒有瞞過去。
“咳,那時我怕阿治你告密嘛……”熒心虛地低下頭,目光遊離。
少年隻是輕輕地笑了一聲,松開了手:”按照母親的意思,你的父親應該是異能者,而你除了繼承了你的母親的咒術師血脈,同樣也繼承了異能者血脈。”
“而我的母親,和我,都是異能者。”
“你?阿治的意思是……”
“按照阿熒的反應可以推測,我在觸碰到你時,能力發動不了吧。”津島修治說,“但我卻看不見咒靈,所以,我的能力必然屬于異能。”
“這應該就是禅院家為何要把你帶回去的原因。”她看到津島修治瞳孔深處翻湧的泡沫,詭谲而脆弱,“他們認為你是一個融合了兩種能力體系的存在,所以不可能放任你一直在外,最終被異能者們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