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事态要不對了,陳倩趕忙插話,“公主,夫君,你們說了這麼久的話也該休息一下了,你們快點上點茶水點心。”
“不用了,本宮用不起你們将軍府的東西。”宋今安冷着臉甩下這一句話後,轉身帶着人走了。
許羚瞧着她的模樣,也沒客氣地起身相送,就坐在位置上,等人要走沒影了,她才施施然開口道:“公主好走哈——”
陳倩打了她一下,臉上倒全是笑意。
“你啊,真是的,她畢竟是一國公主,你這麼做不怕她回去告狀啊,到時候陛下該怎麼保你?”
“怕什麼,他要是保不住我那就是他沒本事,他既然沒本事我幹嘛還要跟着他,我回家做我的富貴公子不香嗎?”
“香,到時候你可一定要記得把我帶上。”
聽她這麼說,陳倩便知她底氣充足,于是頓時就放寬了心。
不是胡來就成,旁的,總歸還有上邊那人替她頂着呢,她說的對,要是連人都護不住,那他就真的配不上這麼好的阿羚了。
“那是當然,你可是我的娘子啊,我爹娘肯定很想見見你。”
真是夭壽了,她記得宮裡那位好像也沒見過阿羚的爹娘吧,她竟這般榮幸?
這下,陳倩臉上的笑更深了。
“公主——”
這邊,宋今安氣沖沖地從裡頭出來,還沒上馬車呢就先被絆了一腳,整個人險些撲了出去。
她被人攙扶着,面上怒氣難消,“本宮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公主?”
“你附耳過來。”
聽完她的話,侍女面上的擔憂隐藏不住,小聲勸道:“公主,我們還是算了吧,現下還在景國,要是出了事就糟了。他不是還要護送我們回宋國嗎?等到了宋國境内我們再下手,這樣才萬無一失啊。”
宋今安看了她一眼,像是覺得對方說的有道理的樣子,點了點頭,沒有再繼續說要報複許羚的話,但在她心裡是怎麼想的,除了她自己沒人知道。
三日後,隊伍正式啟程要返回宋國,可是本應從客棧出來的公主卻不見了蹤影。
在隊伍的最前方,許羚騎着馬聽到了下邊人傳來的消息,她眺望着遠處的街景,眉頭間湧上了濃重的不安。
希望還來的及吧。
“消失了?”言祺祀站在龍椅旁,手裡還拿着未批複的奏章,他轉頭看向正坐在龍椅上用奏折扇風的許羚,說話的語氣都帶上了驚疑。
“是啊,你安排去的人和我安排的人都說沒有看見她出去過,但她就是不見了。”
安靜了一會兒,許羚就聽見他說話了。
“我知道了。”他将東西放下,擡腳往出走了幾步,卻見許羚并未跟上,複而返回将她拉了起來。
“做什麼?”許羚疑惑。
言祺祀盯着她看,神神秘秘地說了一句,“我知道她在哪了。”
兩人換了身衣服,七拐八繞地躲開宮人,尋了處僻靜的宮殿走了進去。
許羚打眼瞧着,越看越熟悉,但記憶實在久遠,一時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但她見言祺祀自信滿滿的樣子,她也就不做思考地跟着他了。
從正宮門走進,裡頭荒涼的一度讓人以為是一座廢棄已久的宮殿,到處都是雜草,連屋頂都已經塌了大半,連冷宮都不如。
“這裡可是出了名的邪,你怕不怕?”
将某人作怪的臉推開,許羚沉默地抿住了唇。
宮内傳言,這座宮殿誰住誰死,但除了這個,這裡還是……
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記憶,她的臉色一下就變差了,但還沒等她多想,她的肩膀上就搭上了一隻溫暖的手,那隻手捏了捏她的肩,像是在給她傳遞力量。
“我那次救你,偶然發現這裡藏着一條通往宮外的密道,我們從這出去,沒人會知道。”
“言祺祀。”
“嗯?”言祺祀轉頭看着許羚,挑眉道。
“我想打你。”
“啊?”
最後,這頓打某人還是躲過去了,但作為補償,這出宮的一路,他都是背着人走的。
許羚閉着眼睛,臉靠在他的身上,沉默不語。
“阿羚,你覺得這條暗道有多長?”
或許是熟悉的氣息與聲音讓她亂跳的心終于平靜了下來,她睜開了眼,坦然地面對了這個令她無數次夢靥的地方。
“我不知道,但我已經走出來一次了,不是嗎?”
“嗯,你已經走出來了。”
前頭,光亮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