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陪着一同長大的公主。
連兒被拖下去前,看着宋今安,腦海中隻有這一句話。
公主與王後的關系并不好,這是王室密辛,亦是皇家醜聞。
“公主,馬車已經在樓下停好了。”
宋今安丢下擦手的帕子,漫不經心地瞥了眼說話的人,微微揚起下巴,高傲自矜。
在衆人面前,她又是那個飽受父母寵愛、聰穎良善的公主,沒有人會知道剛剛在房内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們隻會知道公主身邊的大宮女犯了錯被趕走了。
“走,我們先去會會這個許将軍。”
……
今日休沐,許羚不用上朝,趁着天氣好,她就在自家院子裡練練劍。
陳倩說公主拜訪時,她正好練完了一套。
“公主?”
将劍遞給下人,許羚接過汗巾,一邊擦汗一邊皺起了眉,“她若不想無功而返現下不應想辦法入宮才是嗎,怎麼來找我了?”
“或許她是自己沒辦法呢?”
陳倩也覺得不合理,但畢竟對方是一國公主,現在上門了不見也不合适。
“沒事,你随我一同去見見吧。”許羚心有猜測,但不敢肯定,想來想去,這個面還是得見,雖說她不想。
“我,我就算了吧。”
見陳倩遲疑,許羚直接拉着她走,邊走還邊解釋道:“我現在的身份可不好單獨見她,更何況,人表面上是來當娘娘的。”
這麼一想也是,還是她自己忘記了許羚對外是個男兒身。
“嗯。”
正堂内,宋今安并沒有坐在位置上,她四處走動着,好似屋内的一切陳設都是新奇的模樣。
許羚兩人來時便看到她正盯着一個釉色青瓷盯的認真。
“公主,那是南方來的,徽派傳統工藝。”
陳倩與身邊的人對視了一眼,得到肯定後,出聲道。她看着眼前這位公主渾身顫了一下,而後轉過身來,面上滿是慌亂。
她先是被她的樣貌驚豔了一下,而後反應過來自己是将人給吓到了,頓時無措起來。
“公主,我,抱歉。”
身旁,許羚護了她一下,而她也順勢地往後退了一步。
許羚先是拍了拍陳倩以示安撫,然後再對着眼前人行禮道:“還望公主見諒,内子是見公主好奇,這才出聲解釋。”
是見諒,而不是恕罪。
許羚是這麼說的,而她也聽出來了。
宋今安隐藏起眼中的怒意,面上保持着恰到好處的可憐,狀似受了委屈卻不好意思說的樣子,“許将軍這是哪的話,是本宮沒見過世面,一時出醜了,還望夫人姐姐不要在意才是。”
堂堂一國公主怎會沒見過世面,這不,一句姐姐不要在意,便将她的真實目的隐隐地傳了出來。
男人最喜歡看美麗的姑娘示弱了,尤其是身份尊貴的美麗姑娘,但可惜的是,她不是。
許羚勾起嘴角,直接順着她的話應了下來,“是,内子不會在意的,公主放心便好。”
不知是眼前人養氣功夫還不到家還是根本沒想到在景國會有聽不懂她話的人,總而言之,這位公主的臉色變了,那副委屈的模樣幾欲維持不住。
身後,陳倩偷偷地扯了扯她的腰帶,許羚也見好就收,招呼着人上座。
“許将軍,本公主可在這兒等了你許久,難道這就是景國的待客之道嗎?”
許是想找回剛剛丢失的面子,許羚才剛在位置上坐下,便聽見了她迫不及待的聲音。
許羚看着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時間的緣故,眼前的這位公主同她記憶裡的那位完全搭不上關系,除了長相一緻,别的還真的比不上。
或許,這一世,他們和她還真有可能變得不一樣。
“公主,我們景國講究見面先見禮,一般上門是會提前告知對方的。”像您這樣不打一聲招呼就上門的,沒讓你白等已經是不錯的了。
“你。”宋今安話聲一滞,磨了磨牙很是流暢地轉移了話題,“這倒是本宮的不是了,畢竟在我們那可沒有上位者親自來見下臣的,可見景國的規矩确實是規矩,是我們宋國比不上了。”
“您倒是不用如此客氣。”拐着彎來罵人。
許羚已經懶的笑了,其實她已經算是今天在場人裡脾氣最好的了,沒見其他人的臉色都已經可以用難看來形容了。
“您直說吧。”
宋今安覺得自己的目的達成了,故而也就直說了,“本宮想見見言帝,勞煩你幫忙說一聲。”
“呵,恕在下無能,陛下的意思是,他從未想過要見你這位遠道而來的公主。”
許羚毫不猶疑的拒絕簡直像是在虎口上拔牙,她忍不了,一下站了起來,對着人道:“本宮不是在請求,這是命令。”
而許羚也毫不客氣地回道,即使她現在穩穩坐在位置上,矮上她許多,但散發出的氣勢完全不輸,反而隐隐有壓制的趨勢在。
“那麼,公主你大可直接往殿上遞折子,何必要拐彎抹角的呢。你們宋國當初不顧臉面、自作主張地将你這位嫡公主送來,到了眼下卻又開始講究那已經不存在的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