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現在這個時候,鞑喇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可不是那麼好當的。
很難說,忽圖珏這麼惜命的一個人會主動來找她,還是在對她有過了解的前提下,包括他剛剛主動求死,定是背後有更大的謀劃。
眼下,引起百姓對她的敵意與防備是其一,那麼其二……
“就是他毀了珈藍神樹,他還殺了九皇子,他是景國人——”
人群中突然爆出了這麼一句聲音,瞬間将百姓們的憤怒點燃。
眼見着他們氣勢洶洶地向她沖來,她當機立斷,抱着小香跑了。
一路逃出王城,許羚帶着小香躲了許久,終于甩開了窮追不舍的百姓。
憋着的氣散去後,許羚隻覺得她下一秒就要暈過去。畢竟這一天下來,她的消耗太大了,身上還帶着傷,能堅持到現在已是不易。
小香有些擔心地看着已經閉上了眼睛,連呼吸都輕了不少的人,眼眶中溢出了淚花。
“哥哥……”
“小香乖,哥哥沒事,哥哥隻是有些累了,歇一會就好。”許羚全身上下都沒力氣,隻能動動嘴皮,說些安慰的話,“小香,你現在也知道了我的身份,還願意随我走嗎?”
“我要哥哥。”
“跟着我以後你就回不了家了。”
“我要哥哥。”
再一次聽到這四個字,許羚終于睜開了眼,她能從小香的臉上看出她的認真,心裡感到安慰的同時也不免會覺得心疼,小丫頭沒有親人了,她的家真的還在哪嗎?
手上恢複了一點力氣,她擡手揉了揉小香的腦袋,笑道:“好,以後小香就跟着我,我在哪哪就是小香的家。”
“嗯。”
……
“将軍,鞑喇王已經崩逝,剩下的皇子也在内鬥,此刻就是我們成功打下鞑喇的天賜良機啊。”
“哈哈,你說的不錯,哼,獅子沒了毛那還能叫獅子嗎?之前他們還有能力同我在這兒犟,現在他大後方失火,看他們怎麼跟我們的百萬大軍比。”
鄭垚将小紅旗插滿了整個沙盤,一眼望下去,很是壯觀。他已經想好了日後他班師回朝時的盛況,到那時他一定要在新帝面前好好表現表現。
前些日子裡得知安王伏誅,太子死而複生還登基為帝時他很激動,但是眼下他更是激動,這可是能名垂青史的機會啊。
至于……一直沒消息傳來,想來應該還活着的吧。
腦海中慕然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鄭垚有些心裡沒底。之前他得知許羚成功拿下砂城順帶着還有一個上沿時,他已經做好了接受他嘲諷以及讓位的準備了,可誰知這個人竟然如此大膽,竟敢不聽軍令,私自行動,所以他一氣之下便不管了。
時隔幾日,他已經帶着大軍愈發地接近鞑喇王都,自然而然地便又想起了他。
于是,他轉身朝着身邊人吩咐,讓他将負責外信的士兵叫來。
“這些日子可有許參将的消息傳來啊?”他覺得沒消息其實并不代表着真的沒消息,所以為了謹慎起見,他還是問了一嘴。
見鄭垚态度認真,那士兵仔細回想了下,而後搖頭道:“前線并未有許大人的消息,可要小的讓之前從砂城回來的那幾人過來?”
鄭垚皺眉,“讓他們過來幹嘛?沒消息便沒消息呗,本将軍是打着惜才的态度才會問的,當真以為我會在意一個不聽軍令、膽大妄為的士兵啊,真是笑話。”
一旁看完全過程的軍師偷笑地道:“将軍已經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
“你這是何意啊?”鄭垚不滿地斜眼看他,“本将軍說的有錯?他可不就是這樣的人嘛。”
“是,将軍您料事如神,看一個人也是極準的。可屬下想說的是,您不是早就知道許參将的消息了嗎?又為何還要傳人來問呢?”
“我知道?我什麼時候知道的?我知道什麼了?”鄭垚被搞蒙了,他看着軍師,身體半離開椅子,在起來還是坐下之間猶豫了一會兒,松手坐下了。
面上表情多變,想着軍師的話,嘴裡也念念有詞的,但就是不知道是哪出了問題。
軍師見此,想看笑話卻又不敢,他也是了解這位将軍的脾性的,所以在對方回神前,自動說明了緣由。
“将軍,這鞑喇王雖年歲漸長,但好歹身子骨還算康健,他怎麼會在這麼巧合的時間裡就駕崩了呢?您不妨從這方面去想想。”
鄭垚同軍師對上了視線,得到對方肯定的一個眼神後,不由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說……那皇帝是被我軍吓死的?”
“嗯……嗯?”
這錯愕中帶着點嫌棄,鄭垚很是受傷,擺了擺手,有氣無力地說道:“你直說吧,我想不到。”
“将軍,我是說,有沒有這麼一種可能,這皇帝,是被許參将給,的呢。”
這下,他真的被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