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落水驚起萬丈水浪。
大家不約而同地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紛紛扭頭去看倉庫内的士兵,有眼尖的看到其中一名士兵臉上有被叫破的心虛後,急忙出聲。
“他說的是真的,他們要把我們困死——”
話音落,以他為首的幾人便随手拿起身邊的物體沖了進去。
反轉隻在一刻之間,許羚轉頭看向管家,然後得到管家腼腆的一笑。
如果忽略掉他現在這亂七八糟的模樣的話,還是很溫馨的。
“多謝了。”
“嗨,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扯着嘴角笑了笑,說完這句話後,低頭用手理了理身上衣服的褶皺,後邊那句緊跟着的小聲嘟囔隻有他自己聽的到。
許羚伸手從衣袖裡取出一枚鑰匙遞到管家的面前,這是康銘房間的鑰匙,她在來這裡前親自将門給鎖住了。
“交給你了,三天後再将人放出來,至于放出來之後,你應該知道要怎麼做。”
待對方将鑰匙接住後,許羚轉身剛想離開,便見城門此刻已經大開,外邊陳列的軍隊毅然映入眼簾。
為首的将士在看到許羚時鄭重地朝她行了個禮,而後帶着隊默契地往後退去。
此一役,不戰而勝。
城外,許羚站在河邊,剛剛那個向她行禮的将士從身後走來。
“許參将,此一役多虧了您,我高風心服口服。”
許羚透過水面上的倒影,清楚地看到身側人臉上那滿是敬佩的表情,一時沒忍住笑出了笑。
倒是個實心的人。
高風算是年少成名,家中在朝内也有一定的根基,聽說此次攻打鞑喇他是頂着家中壓力,毅然決然地參加,本想大幹一場誰料竟被人分給了她。
許羚猶記得第一次見面時他那眼不是眼,臉不是臉的樣子,現下倒是倒戈的快。
“高将軍倒是能屈能伸。”
聽到這話,高風臉上的笑一僵,而後又扯出了一個更大的笑來,想來,他也還記得剛見面時他的表現以及态度。
“許參将,實恕在下眼拙,看不出您的真本事。一開始,我确實是不相信您能做到,畢竟這任誰聽來都是不可能做到的,哪怕我之前再怎麼順風順水也實在是難啊。”
确實是難。
許羚回身,透過高大的樹縫看向砂城的方向,裡邊的吵鬧聲在這裡仍然聽的一清二楚。
倏爾,頭頂上的亮光一下黯淡了,有風吹過水面,帶着滿滿的潮氣打在每個人的身上,大家紛紛擡頭望去,原本碧藍的天轉眼間便被黑雲掩蓋,看不出它原本的模樣。
高風原先疑惑的表情在突然意識到什麼後,瞬間轉變,他興奮地一把抓住許羚的手臂,拉着人就要往礦山的方向走去。
“快,我們上礦山,此乃大好良機啊。”
許羚無奈地被拽着快走了幾步,而後轉着胳膊将手臂抽了出來,擡眼看着高風,迎着對方興奮卻又不解的目光,清了清嗓子,說道:“山上我已經安排好了,高将軍你隻要等着接管砂城便好。”
“啊?那你呢?”
“我?呐。”許羚看到熟悉的人從城門走出來,很是自然地用手一指。在高風看過去的時候補充道:“我另有要事要做,你記得給上沿那邊的人行個方便。”
那個人便是管家安排的,此次掩護她進王都的人。
許羚走到他的面前,将管家交給自己的信物出示給他看,見對方沒有起疑心後,心中那最後的一縷疑心開始消退。
砂城距王都不過百裡之途,若騎快馬,半日便能抵達,但此次他們并沒有準備快馬,所以等許羚到達王都已是第二天午後。
按照那人的要求,兩人住進了王都内第一大的酒樓,并将于晚上酉時于宮牆側門進大内。許羚完全聽從對方的要求,沒有任何的異議。
他們的房間是相鄰的,都在三樓的位置。從靠街的窗戶往外望,可以将王都内最高的一處建築看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