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被吓了一跳,後怕地看着眼前這突然蹦跶到自己面前的人。
“我,我,送信。”
“信?”燕路疑惑,目光悄悄地落在小兵攥緊的手上,“什麼信?”
“北夷來的信,說是要給太子。”小兵知道燕路其人,所以也沒有過多的猶豫便将信的由來說了。
誰知燕路的表情一下變得很難看,就在他以為自己剛剛是不是說錯了什麼話,手裡的東西便被燕路給搶了。
“我剛好要回去給殿下複命,這個信我來送,你走吧。”
燕路将拿着東西的手往身後一藏,不耐煩地朝還怔在原地的小兵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随後也不管那小兵走沒走,轉身便朝太子帳的方向前行。
那小兵就這樣看着原先還悠哉走着路的燕路突然小步跑了起來,匆忙的身影瞬間消失在營帳間隙中。
燕路一路小跑着回到太子帳前,稍帶遲疑地掀開簾布走了進去。在他的目光觸及到言祺祀的第一時間,心裡的掙紮愈發明顯,連面上都帶了幾分。
言祺祀擡頭便看到離自己差不多有十米遠的人,表情不變,但眼中的情緒已經顯露出他的疑問。
“你打聽出什麼沒有?”
“這是北夷送來的文書。”燕路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直接将手裡的文書呈了上去。
言祺祀瞥了他一眼,但沒說什麼,伸手接過文書。
“大将軍看過了嗎?”
見燕路搖頭,言祺祀解繩子的手停住了。
“那送信的小兵說就是給您看的,所以屬下就拿回來了。”燕路意識到不妥,趕忙解釋。
在這個軍營裡雖說言祺祀的身份最高,但做主的、掌兵權的不是他,而是大将軍。将軍願意敬你,你就有權有勢,若不願,那就是個身份罷了。
雖說這文書是北夷特意給他的,但他卻不能做出逾矩的事來,這難免會落人口舌。
“将軍目前何在?”
“應還在主帳。”燕伍想了想,拱手回道。
言祺祀點頭,拿着文書起身就要往外走。燕路一驚,下意識地橫跨一步,展開雙臂站在了營帳正中間。
言祺祀眉頭微微皺起,而燕伍一臉驚駭。
他們對燕路的行為感到不解,這看起來是想阻攔他們,不讓他們出去。
“燕路,你幹什麼?”
燕伍幾步上前,想去将燕路拉開。沒看到主子的臉色已經不好看了嗎?這小子怎麼出去一趟回來後就奇奇怪怪的?
“欸啊,燕伍你别拉我。”燕路掙紮着躲開燕伍糾纏不休的手,趁着兩人距離拉近的間隙,小聲對燕伍說道:“不能讓主子出去,會出大事的。”
燕伍狐疑地看着他,以自己對燕路的了解,他不是會無事生非的人,難道真有什麼隐情?
見燕伍信了,燕路煞有其事地對人使了使眼色,那意思不能再明顯了。
快,和我一起把主子攔下。
言祺祀背着手,面無表情地看着兩人在那眉來眼去,也不在意,他的這些下屬啊,呵,他無話可說。
“燕路。”
“在。”
言祺祀看着站姿端正的兩人,下一秒就從桌案上抄起一卷軍報朝人砸了過去。
兩人着急忙慌地接住,誰也沒注意到剛剛還站在原地的人此時已經越過他們走遠了。
回過神來的燕路隻覺世界黑暗,“完了,徹底完了。”
“什麼完了?你話說清楚。”燕伍把癱軟在地的人往上拽了拽,眉頭緊鎖地看着他。
燕路扁着嘴向上看着燕伍,感歎道:“什麼都不知道的幸福啊,你竟不懂珍惜?罷了罷了,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吧。”
燕路站了起來,理了理有些亂了的衣領,正色道:“許度,你知道吧?”
“知道。”燕伍點頭,“跟主子關系不錯。”
“嗯,那,要是他死了呢?”燕路拉長尾音,想看看燕伍的第一反應。
燕伍先是不解地皺眉,而後恍然大悟地錘了下手心,“死了就死了呗。”
一下子,燕路的臉便垮了下來,他恨鐵不成鋼地用手指着燕伍,活像是要被他氣死的模樣。
燕伍一把握住燕路的手,将其往下掰,而後沒好氣地說道:“我說錯了什麼你直說便是,整這麼一出幹嘛?”
燕路現在怪也隻能怪燕伍是個不開竅的,也說不出其他,隻是怅然地走了出去。
“别說這些有的沒的了,我們還是快點跟上主子吧,免得一會兒收不了場啊。”
沒有燕路想象中會發生的事,言祺祀一路平靜地來到主帳之中。
“鐘将軍。”
“哦,殿下。”鐘祿看到言祺祀來了,立馬從位置上站起來,繞過桌案向着言祺祀行禮。
言祺祀扶住鐘祿下壓的手臂,溫和地笑意從眼中流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