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江雲連着來三天後,蘇飒飒身體徹底好了,而且暫時原諒了他。問就是周江雲臉皮太厚,她招架不住,隻能先假意誘敵,等他不注意再生個大的。
——想什麼的,肯定是生氣咯。
結束一天的補課,蘇飒飒口幹舌燥,吃了飯之後就上樓收拾明天上學要用的東西,自從晚宴大戰厲陌寒之後,她還沒見過這群人,他們對她的态度也都是通過沈嘉音傳遞過來。
沈嘉音好像也覺醒了某種技能,看厲陌寒和白落羽兩人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自從你們退婚之後,我看白落羽腰不彎了,話不夾了,眼睛能正眼看人了,好像終于不受你迫害,揚眉吐氣了一樣。”
“今天報論文,就她一個人受表揚了,站起來鞠躬的時候,那趾高氣揚的勁,不知道還以為得金獎了呢。”
“今天在食堂,厲陌寒來找她,你不知道她那個勁兒,就是我懶得出去吃食堂的懲罰。”
“哈哈哈哈,我跟你說,今天厲陌寒下課走的特别快,大概是聽到有人議論他了。”
“誰讓他們不敢去調監控呢,幸虧你說了這句話,不然别人還真以為你是推的她呢。”
“唉,今天厲陌寒訓斥了幾個嘀嘀咕咕的同學,看來對他來說已經過去了。”
“圖書館今天擠不進去,我花錢買了個咖啡館的位置,結果你猜看見誰了?厲陌寒和白落羽,白落羽在給厲陌寒補習,厲陌寒需要補習嗎?”
“好多人都在準備期末考,誰還有心情管這些閑事啊。”
“要複習的東西太多了,思政老師又留了一篇論文,白落羽怎麼能寫這麼快呢!她是不是有槍手啊!天呐!”
“你什麼時候來上學啊,殺殺他們的威風!”
“……”
蘇飒飒雖然沒有上學,但學校裡發生的事情,她什麼也沒錯過。
手機在床上震出蜂鳴時,她正蜷在衣櫥裡找明天要穿的衣服——屬于蘇飒飒而非蘇瑾萱的衣服。她把衣服一丢,人已像彈簧般彈起來,拖鞋都沒穿穩,踩着地毯就撲了過去。屏幕上跳動的藍光映得她眼睛發亮,發梢蹭到床簾上的蕾絲花邊,泛起波浪像她此刻亂撞的心跳。
她清清嗓子,确保聲線甜得能擰出蜜的同時又非常自然,符合她蘇飒飒的人設,打開手機看到沈嘉音三個字瞬間涼了半截。
——她早該想到的。沈嘉音最近經常和她打電話,像閨中密友一樣,事無巨細的說着一天的所見所聞,老實講,躺在床上跟她聊天才有種回到上學時,在宿舍夜聊的感覺。
今天又是吐槽一下厲白二人,再關心一下她什麼時候能來上學,順便八卦她和周江雲什麼情況,抱怨一下期末周的作業太多,論文太難寫,她快被逼瘋,最後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麼,西邊一句,東邊一句,天馬行空。
這種狀态很符合當代大學生的期末周的精神狀态。看來無論在什麼世界裡,期末周永遠都是十分兇殘的存在,即使家财萬貫。
他們這個學校,雖然看起來是有錢就能進,但其實專業程度比其他學校要更高一點,畢竟是專業為家族培養接班人,課業水不了一點,而且因為是家族承辦,又很好的彌補了大學生不能叫家長的問題,有問題家長可以說是第一個知道的,所以這裡學術氛圍一直很濃郁。
“聽說周江雲最近常去你家給你補課呢。”沈嘉音語氣有些揶揄,自從那天周江雲和厲陌寒對峙,她對他的好感度也直線飙升,從小打到,他是她見過第二個敢這麼怼厲陌寒的人,第一個當然是她最好的朋友蘇瑾萱了。
他們這群人裡,蘇瑾萱和厲陌寒算是最難搞的兩個人,現在蘇瑾萱真成了她的閨中密友,還能正面開杠厲陌寒,讓她有種背靠大樹好乘涼的感覺。
想到周江雲,蘇飒飒心口一甜,茶杯杯口氤氲的水汽輕飄飄地裹住她突然加速的呼吸。她說:“班長怕我期末周跟不上,所以委派他來給我補課。”
沈嘉音笑出來:“那班長怎麼不委托我呢,好歹我們倆還是一個班的。”
蘇飒飒被她說中心事,蘋果肌處凝成兩團熟透的绯雲,連鼻梁都跟着透出淡淡的粉,原本抿着的嘴角不受控地抽搐,想扯出個否認的笑,卻隻擠出半道歪斜的弧度:“那不是覺得沈小姐忙嘛。”
“哎呀,”沈嘉音聽出來她語氣裡的害羞,越發來了興緻,“怕什麼呀,周江雲比厲陌寒好多了,而且還能毫無保留的相信你,比厲陌寒那個不分青紅皂白的人好太多了。”
這個确實。蘇飒飒嘴角揚起來,她後來說起晚宴的事情,問他為什麼什麼都沒問就開始反駁厲陌寒,萬一真是她推的呢。
他答得十分笃定:“你不會推她。”
“萬一就是我呢?”她不依不饒。
“那一定有你的道理。”他答得依然肯定。
蘇飒飒伸手在他腦袋上拍一拍,像誇贊懂事的小狗,雖然她原來的人生什麼都不是頂配,但好在看人的眼光十分給力。
對于沈嘉音的看法,蘇飒飒深表贊同:“就是,大街上随便抓個人都比厲陌寒好。”
這點沈嘉音不敢苟同,抛卻他被白落羽迷成智障之外,他條件還是不錯的,不過讓自己選的話,她還是選擇葉景熙。說到葉景熙,沈嘉音突然想起來,自己也可以去找他補課嘛!學以緻用!
“瑾萱,我還有點事,先這麼說。”她急匆匆地挂了電話,準備打給葉景熙。
蘇飒飒盯着一串忙音的電話,有些莫名其妙,這姑娘也算是放飛自我了,遙想當初,她和蘇瑾萱說的每一句話都透露着隐約的卑微與讨好,現在倒是可以挂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