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檢查什麼?”姜斷茫然。
沈檸深深看他一眼,理所當然地說:“看衣服漏不漏,你跳的舞好不好看,會不會有損我的顔面。”
姜斷抱衣服的雙臂微微收緊,長眉緊密地粗蹙在一起,耳尖通紅。
他想要為自己辯駁兩句,但寄人籬下顯然不會有什麼話語權,辯駁不過徒勞,他無法,隻好在沈檸的要求下走向自己的房間換衣服。
構造複雜的舞服一般也很難穿搭,沈檸随手點開某個子公司開發的休閑小遊戲,躺在沙發上打發時間。
過了沒一會兒,郝特助打來電話。
“沈總,很抱歉在休息時間打擾您。”郝特助深谙沈檸脾性,第一句話就是道歉。
“什麼事情?”
“您前一陣子讓我抽時間給姜先生安排個合适的住處,房子我已經找好了,想問問您,看看是否讓姜先生找個時間從海悅公館搬出來,如果有需要,我會安排好搬家公司。”郝特助說。
沈檸擰起眉頭,“我有跟你說過這個?”
“有的沈總,您忘記了嗎?”
沈檸回想了一下,似乎是有這麼一回事,就在她第一次和姜斷發生關系的那天。
沈檸向來不記得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但海悅公館是她的常住地,如果沈女士一時興起從國外回來,按照慣例會去海悅公館小住兩天,姜斷一直在海悅的确不太方便。
正思忖着,姜斷換好衣服從裡屋出來,腳步放得很慢,十分不自在地站在沈檸面前。
沈檸看見身着異域舞服的青年,表情一頓。
電話另一頭,郝特助久久等不到沈檸的回應,小心翼翼地問:“沈總?您在聽嗎?”
“在聽,房子的事情先擱置。”沈檸匆匆吩咐完,單方面挂掉電話,給郝特助留下一道忙音。
姜斷的頭發偏長,五官立體冷感十足,又常常不苟言笑,把冷漠當作保護柔軟内在的尖殼,偶爾會流露出幾分偏向神性的美。
他穿上那件飽含異域風情的舞衣紗裙,露出因為經常在外奔波而泛着輕微小麥色的肩頸,竟真像是故事裡冷漠神秘的異域王子來到現實世界。
沈檸放下手機,心中有點癢,手下意識伸入兜裡,想要點燃一根雪茄,又後知後覺意識到穿的是睡衣,雪茄盒子不知道被她扔到了哪個角落。
見沈檸許久不說話,姜斷捏了捏舞衣身上的飄帶,難為情地問:“檢查通過了嗎?”
“嗯?”沈檸眯了眯眼睛,露出一抹戲弄獵物的淺淡笑意,“衣服勉勉強強過關,舞蹈行不行我要過目之後才知道。”
姜斷為難地看了看四周,“客廳障礙物太多了,跳不起來的。”
“去落地窗前,那裡地方大。”沈檸慢條斯理,并不打算放過他。
姜斷拗不過,隻好依言走向落地窗,腳腕上的金環随着他的走動發出清脆的碰撞聲響。
伸手正要拉上窗簾,手腕卻被沈檸攥住。
“不用拉窗簾,這裡很高,樓間距也很寬,沒人會看你。”沈檸從姜斷身後環住他,語氣不容置喙,“在這裡跳,光線是最好的。”
姜斷身體一僵,側臉看向她,目光隐隐露出懇求,希望沈檸能放過他。
但沈檸暴君當慣了,說一不二,甚至不再與他對視,在搖椅上雙腿交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向姜斷做了一個開始的手勢。
姜斷抿唇,瞥了瞥落地窗外燈火通明的繁華市區。
他心存疑慮,起舞的動作難免不在狀态,動作之初就令搖椅上的評委皺起眉頭,印象大打折扣。
好在姜斷在舞蹈上頗有天賦,又對所跳舞姿極其熟練,他很快進入狀态,并且漸入佳境。
現代人很難有神話傳說中舞者的姿态和神韻,而姜斷的古典舞卻當得起‘翩若驚鴻’的評價,身上的飄帶交織飄舞,柔軟的舞姿竟有不凡氣勢。
沈檸漫不經心的姿态逐漸變了。
她看過姜斷的劇本,亡國皇子被押解至京,天真的異族皇子想要通過獻舞令梁國皇帝龍顔大悅,放過他的家族,卻不料舞蹈跳至一半,宴會上傳來異族王都被屠城的消息。
于是獻舞成了刺殺,整段舞蹈從開局的柔順霎時轉變成鼓聲緊迫的刺殺,節奏跟着緊繃。
直到亡國皇子飛蛾撲火,直直奔向掌權者,掏出藏匿許久的鋒利匕首。
姜斷沒有匕首,此前從未接觸演習,不可能做到無道具表演,他向沈檸的方向逐漸靠近,本打算點到即止,做一個利落的收尾,卻未料到沈檸陡然出手,一把扯住他的手腕,他站立不穩,直挺挺撞入沈檸的懷中。
“!”
沈檸将人環在懷中,回味着他方才的表演,眸色暗沉,欲念和驚喜交織。
“我有點後悔放你出去了。”她嗓音微暗。
沒有想到,路邊随便撿來打發時間的男人,竟然是一枚滄海遺珠,意外地合她口味。
姜斷眨了下眼睛,匆忙從她懷中支起身體,不确定地問:“我跳得不好嗎?”
“你跳得很好。”沈檸搖頭,毫無保留的肯定。
“真的?”姜斷面露赧然,“這個舞蹈還有幾個地方銜接不好,後面我會和劇組的舞蹈老師商量着完善,到時候我再跳給你看。”
沈檸牽了下唇角,在姜斷想要起身從她身上離開時,微一用力,環住他勁瘦的腰身,又将人牢牢擁入懷,“去哪裡。”
“換衣服。”姜斷低聲解釋。
“在這裡換。”沈檸語氣沉穩。
姜斷一怔,随即明白了沈檸的意思,他頗為忌憚地看了眼落地窗,嘗試反抗,“不,會被看見的。”
“亡國的可憐人沒有說不的權力。”沈檸狹長的眸子微眯,露出點狡黠惡劣的意味。
、
巨大通透的落地窗外氤氲起水霧,沉暗暮色下,不知什麼時候狂風大作,獵獵疾風裹挾着雨點,密集地打在玻璃窗上,如鼓點落下。
暖黃燈光的映襯下,隐隐約約能看見兩道交疊在軟椅上的身體,以及在失神間觸碰到玻璃的,繃直的腳背。
姜斷不知道沈檸做了幾次,不知道是不是穿了那件衣服的緣故,他已經多次登臨極限,沈檸仍舊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狼狽趴伏在軟椅上,眼尾的淚痕已經幹涸,難挨的喘息聲無法遏止地從咬死的唇角溢出,姜斷瀕臨崩潰,再無法硬着頭皮忍耐堅持。
他嗓音幹涸沙啞,話不成調的哀求,“停……呃!停下……我受不住——啊!!”
沈檸壓着他,食髓知味,根本沒有放過的意思,甚至哼笑一聲,彎下腰,在他耳邊說:“寶貝,你比你以為的更加天賦異禀。”
“不……”
“學着主動一點,我需要你的回應,不然我會以為我面對的是發洩道具。”沈檸拍了拍他微微凸起的脊柱,“聽話,讓我高興了,我就放過你。”
姜斷牙關輕輕打顫,沈檸開出的條件太誘惑,他緩了半晌,逐漸轉過身,雙臂攀上沈檸的肩膀,将腦袋埋入她卷曲的褐發,輕輕舔舐她的臉頰。
“我聽話,求你……快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