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找個和我有血緣關系的弟弟不好找,但找一個品行兼優身世清白的契約演員不是難事。”
江回平靜說完,話鋒一轉,“對了,你新得的那個小情人怎麼樣,看着還挺乖。”
提起姜斷,沈檸捏着酒杯,露出一絲清淺笑意,“看着乖罷了,脾氣倔得很。”
“哦?聽你這語氣你對他還挺滿意的。”江回挑眉,回憶起那天見到姜斷的情景,“我倒是第一次見你身邊的床伴跑出去當侍應生,應該是有點自己的脾氣,你不是不喜歡有小心思的嗎?”
“隻是脾氣倔,事實上他比我之前的那些小情人都要單純,而且——”沈檸漫不經心笑了下,栗色卷發随着清風晃動。
她仰起頭,濃厚醇香的紅酒送入唇邊,“脾氣倔是因為他有自己的堅持,這是好事,逐漸磨平他的傲骨信念,未嘗不是一種令人着迷的情趣。”
江回摸了摸下巴,悄悄離沈檸遠了一些,“單純如果不精心呵護,也會變得勢利算計,如果你還沒有馴服他,他就生出别的心思,就像之前……”
“那就換掉他。”沈檸眉眼倦懶,無可無不可地說。
“行吧,還真是無情。”江回忍不住扯起唇角。
兩人正說着,管家忽地走過來,面色難掩焦急。
“小姐,前幾日老爺子翻看小少爺的舊物,不成想有個傭人出了纰漏,忘記把小少爺幼時戴過的胸針收起來,我剛才帶人去找,但胸針已經不見了,整個書房翻遍也沒找到,這可如何是好……”
江回表情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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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為難了。
姜斷眉眼沉沉,一動不動站在昂貴的波斯地毯上,紅酒打濕了他的西裝外套和裡衣,部分液體順着他的脖頸滑落衣間,粘膩濕滑。
始作俑者正趾高氣揚站在他面前,昂着下巴,眼中盡是審視和不屑。
“真是對不起,我剛剛沒看見你,沒想到弄髒了你的衣服,你叫什麼名字,我改天讓助理賠給你吧。”青年晃着已經空了的酒杯,嘴上道歉,臉上卻不見絲毫歉意,敵意十足。
姜斷蹙眉,不知道這人何故同他交惡,沈檸不在,他也不想節外生枝給沈檸惹麻煩,冷靜說:“我不會追究,但請借過一下,我現在要去換衣服”
青年卻沒有如願讓開,而是腳步一轉,把姜斷的去路堵死,“介紹一下,我是曲煥,最近各大平台都有我的熱播劇,你應該知道我。”
姜斷沉默片刻:“不知道。”
曲煥表情一沉,認定這人是故意說不認識他,他在沈檸身邊待了整整四個月,出入相随,他的粉絲紛紛猜測他和沈檸自由戀愛,好事将近,連俞望都暗地裡為難他,這男人作為沈檸的新床伴,怎麼可能沒有聽說過他的存在。
盯着姜斷那張過于出彩的臉,曲煥的手指嵌入掌心,殘存的理智不斷警告,他應該見好就收,若真在大庭廣衆惹出亂子,壞的定然是自己的名聲,沈檸已經不要他了,俞望隔着太平洋也要動用權勢為難施壓,他不能自掘墳墓。
但曲煥克制不住心中的不甘和扭曲。
“不認識也沒關系,多來往幾次便也熟了,不過剛才你怎麼一個人在角落站着,不去和大家聊天嗎?出來玩還是要多交流才行。”曲煥笑着上前,拿出裝在兜裡的餐巾紙,“再次抱歉,把你的衣服弄濕了,我給你擦擦。”
出乎意料,姜斷及時後退,和曲煥拉開距離。
“曲先生,請你自重,我不想和你糾纏,麻煩你能讓開一下嗎。”姜斷眉眼低垂,語氣冷靜極了,臉上表情也看不出窘迫和難堪,似乎曲煥的刁難并不能對他造成什麼影響。
看出姜斷的平靜不是表演出來的,曲煥更覺得姜斷倨傲不染凡塵,他的心髒如同淬了毒,扭曲得将沈檸抛棄他歸咎于姜斷從中作梗,憑什麼沈檸同他分開才過去幾天,沈檸身邊就有新人在懷,分明是姜斷取代了他的位置,恨意充斥胸腔。
他再難壓制連日來積攢的不忿,陰狠地說:“你以為你真的穩了嗎?她對我棄如敝屣,日後你的下場絕不會比我好。”
姜斷長眉緊蹙,終于明白曲煥的敵意從何而來,“我沒有與你攀比的意思,你無緣無故往我身上潑酒在先,又緊接着說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話,曲先生,已經有很多人都過來圍觀了,繼續糾纏,對你并沒有好處。”
姜斷說完,就要越過曲煥去最近的洗手間擦拭西服。
“站住!”曲煥厲聲叫住他,伸手欲扯他的手臂,不打算讓他離開。
“這是在做什麼。”
慵懶沉穩的女聲自高處響起,制止了曲煥下一步極端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