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檸沒興趣在上床之外關心床伴的内心想法,攏上毛毯,撇一眼挂鐘,“我現在要休息,洗完了你可以去那邊的客房,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目視青年一瘸一拐走向浴室,沈檸伸展腰身,回卧室睡覺。
因為一夜辛勞,沈檸難得多睡了一會兒,起床時已經九點多。
今日集團難得沒有需要她出馬的大事,沈檸回複幾個重要消息後一直躺在床上刷手機。
沒多一會兒,手機忽然響起來,是沈女士打來的。
沈檸接通電話,“有事?”
“沒事。”沈女士翻了個白眼,皮笑肉不笑,“關心關心我女兒的近況。”
“真關心就不會三四個月才打一次電話了,我很好,有想知道的事你可以直接問郝特助。”沈檸懶懶地說。
沈女士哼了一聲,“也不知道你給小郝開了多少錢,這幾年他越發不聽我的話了,小幾萬的紅包發過去也就透露點不痛不癢的消息。”
沈檸不說話了。
沈女士又抱怨了兩句,這才說:“生日禮物收到了,很漂亮。”
沈女士是個儀式感很重的人,送給她的禮物都是提前兩個月挑選的,花費甚多,就算是對于日進鬥金的沈檸也不是小數目。
“喜歡就好。”
沈女士欣賞着手指上的鴿子蛋,“說起來,今年小俞那孩子也送了我一份厚禮,聽說是哪國王室戴過的項鍊,價格不菲,對那孩子想必也是一筆巨款,鬧不好可能是他壓箱底的錢。”
“俞望?”沈檸微微蹙眉,“你收了?”
“嗯哼。”沈女士意味深長,“他還說下個月要來A國看我,你說他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沈女士點到即止,沈檸從床上坐起身,表情不太好看,“你離他遠點,禮物也還回去,項鍊而已,我給你找更好的。”
“這麼嚴肅幹什麼,怕我為難他?”沈女士揶揄。
沈檸無語,正要說什麼,忽地聽到門外一聲巨響,她擰起眉頭,警告說:“我不管你為不為難他,但别做讓我和集團為難的事情。”
“我還有事,挂了。”
沈檸挂斷電話,起身去查看聲響的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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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傭羅姨準點來沈檸家打掃衛生,見門外架子上放着一個裝衣服用的盒子,備注是郝特助送來的,以為是沈檸的衣服,順手将盒子拿進屋子。
羅姨進入保姆房迅速換好衣服,正準備用今天新送到的鮮花換下客廳花瓶裡的。
她上了些年紀,有些老花眼,又因為專注工作,一開始沒有注意到身後沙發上的鼓包,直到抱着盛滿鮮花的花瓶轉身。
“啊!!”
一個沒留神,巨大的花瓶從手中脫落,混着鮮豔欲滴的玫瑰花,重重砸在地毯上。
羅姨做事勤勉認真,為人本分,做事效率極高,在沈家做了多年,曾經還做過沈家老宅的管家。
但羅姨有個缺點,她有些神經質,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就能驚到她。也是因為這點,沈女士覺得羅姨不夠穩重,鎮不住一衆傭人,便把她換了。
沈檸有點怕這種一驚一乍的性格。
當她推開卧室的門看見客廳的景象時,眉心狠狠一跳。
羅姨面前是四分五裂的花瓶,以及和玻璃渣混在一塊的嬌豔玫瑰。
此時,羅姨平日一絲不苟的假面完全破碎,正瞠目結舌地指着沙發上裹着被子的漂亮青年,失聲問:“你是誰?怎麼進來的?!你的衣服呢,是不是賊!”
沈檸看清姜斷的模樣,額角青筋瞬間不受她的控制,突突亂跳。
他蜷在沙發一隅,厚實的被子是從客房裡抱出來的,用來蔽體裹身。
至于被子之下是何光景,隻看脖頸處大片一覽無餘的肌膚,就能知道全部。
羅姨看見沈檸出來,眼睛一亮,“沈小姐,原來您今天也在家!這人——”
“羅姨,他是我帶進來的,不用驚慌。”沈檸打斷她的話,安撫。
“啊?”羅姨愣住,面上露出幾分茫然疑惑,大腦停轉了半分鐘。
在姜斷之前,沈檸從沒帶哪個男人回她住的地方,連俞家那個也不被允許進入沈檸的領地。
羅姨怎麼也沒想到這人是沈檸帶來的,一開始見這人衣不蔽體,她還以為是哪裡來的小狐狸精,不知道用什麼下作手段搞到了沈檸家的鑰匙,摸過來自薦枕席的。
原來這人不是淫/賊,是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這……”羅姨知道自己誤會,瞥了眼姜斷,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是我誤會了,對不住,實在是沒想到您竟然願意帶外人回家了。”
沈檸目光落在蜷縮在沙發上的青年身上,頭痛地捏了捏鼻梁,沒有回應。
羅姨利落地收拾地上的玻璃碎片和玫瑰花,眼見屋子裡的氛圍凝滞得厲害,她搓了搓手,瞥了眼縮在被子裡不敢動的青年,圓場說:“哦,對了,門口有個盒子,備注是郝特助送過來的,我順手就拿進來了,好像是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