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齊俊冬看起來有些不耐煩,但畢竟自己在這,他還不至于跟齊雨澤橫,反正已經簽了保密協議,穆思淼便不再多看他。
明早的小籠包要提前和面,穆思淼從桶裡舀出來一瓢面,倒入适量的水把面和成适宜的軟硬,她正揉着面,一陣腳步聲停頓在身側,齊俊冬湊過來,驚詫開口道:“姐姐這是在做面條嗎?我在家也學過的。”
男子學做飯并不稀罕,不過是難吃與好吃之分,當初她來到這裡時,齊雨澤也會做飯,不過就是不認得野菜,差點把她毒死而已。
穆思淼對他的話不作評價,她搖搖頭:“不是。”
普通包子誰都會做,而小籠包最重要的是餡料,穆思淼不多說,但齊俊冬總是追問,她時不時應和兩聲。
但她話實在太多,穆思淼把面團用屜布蓋上,目光投到身側的齊俊冬身上,皮笑肉不笑:“你若是一直這樣,那五文錢可就沒有了。”
雖然不是來賺銀子的的,但齊俊冬還是能聽明白她話中警告的意思,他沖穆思淼一笑,灰溜溜轉身走回院子,蹲在齊雨澤身側繼續串素菜。
沒了他的影響,穆思淼耳邊清淨多了,她獨自熬着雞骨湯,又把雞肉切成絲繼續炸成雞柳。
備食材期間,齊俊冬不過做了些雜活,直到申時,穆思淼将三枚銅闆遞給齊俊冬:“以後每日會根據你的表現來給工錢,今日隻有三文。”
齊俊冬高興接過,走出院門時順手揉了一把玥兒的頭發,他那高興的勁兒确實有些讓穆思淼摸不着頭腦。
等他走後,兩人才開始煮晚飯。穆思淼坐在院子的木墩子上,看向齊雨澤煎餅的身影:“你說你父親到底有何用意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隻得說出口詢問齊雨澤,看他能否給出新的靈感。
齊雨澤沉默片刻,最終還是搖頭:“或許的确是父親所說那樣,想讓他來學門手藝,他雖會煮飯,但也正如奴家從前一般,幾乎吃不得。”
他說着,臉色逐漸泛紅,看來他也知曉曾經他的廚藝一般,穆思淼忍不住發出一聲笑:“最好是如此,在我們與你弟弟之間,我肯定要以我們的利益為主,如若往後有事,我可不會心軟,你也不許求情。”
穆思淼所說自然有理,不過齊雨澤也并不覺着齊俊冬會做出什麼事來,但妻主為大,更何況她方才所說“我們”,的确讓他猶如喝了蜜一般。
今日齊雨澤所煎的是雞蛋餅,也是與穆思淼學的,不過他還把握不好火候,總是有一塊兒會變焦。
雞蛋餅的話玥兒也能吃些,這樣的話就不需要多煮一份她的幼兒輔食,齊雨澤把煎餅切成小塊,穆思淼則把鍋裡的粥盛出三碗來。
晚間溫度降低,涼亭四處通風,白日時還好,晚間的話寒氣侵襲,她們便不能再坐在那邊進食。
穆思淼把曾經做床的木闆拿了回來,搭成一張簡易的矮腳桌,她又從櫃子裡拿出一條粗布鋪在桌面上,看上去挺像回事。
三人圍坐在桌子邊上,穆思淼把粥放得離玥兒遠些的位置,給她洗幹淨手後讓她自己抓着吃。
氣溫驟降,玥兒畢竟還是個幼子,獨自一人睡太過寒冷,而且家中沒有屋裡的炭火能用,她便隻能睡在兩人之間。
穆思淼躺在裡側,背脊貼着牆根。
齊雨澤手臂壓在玥兒頭頂,輕輕拍打着他的後背,目光幾乎要黏在她身上。
前陣子穆思淼睡覺懷裡一直抱着齊雨澤,想到這,她低下頭,看向與兩人隔開的被褥,又望向和諧的那父子,她莫名有種孤寡老人的感覺。
“她睡了嗎?”玥兒抓着齊雨澤的另一隻手的手指,從穆思淼的位置隻能看到她露出的一截手臂,齊雨澤聽到她的話,聲音放輕,“嗯,睡着了。”
“睡着了是不是就不用哄了?”
齊雨澤聞言點頭,面露疑惑。
穆思淼掀開被褥坐起身,在齊雨澤驚詫的眼神中,把玥兒輕緩挪到她方才躺下的位置,怕把她吵醒,穆思淼手掌貼在她後背輕拍兩下,等她不再哼唧後才松開手,幫她蓋上被褥。
随後她側過身,興沖沖地擦掌磨拳,齊雨澤低眉垂眸、面色羞赧,然而穆思淼猶如沒看到一般,掀開他被窩鑽進去,手臂環住他的腰攬住,發出一聲滿足的喟歎。
齊雨澤以為穆思淼要做些什麼,特别是感受到她收緊的手時,然而當他擡眸時,卻隻看到她沉睡中的面容,他耳根的熱愈加洶湧,下意識唾棄自己方才腦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