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既要又要哇,蔣文娅來鋪子多日,穆思淼都未給她漲過工錢,沒想到這所謂的嶽父竟張口就要二十文。
而且看齊雨澤弟弟那模樣,也不像是個好好做事之人。
“嶽父,這恐怕不太行,家中鋪子已有幫工,實在已經足夠。”穆思淼笑着,好生好氣與他解釋,齊父則用自己年事已高當作底氣,“那外人哪有咱自家人做事認真,将她辭退不就成了。”
“您這話說的就不對了,人做的好好的,我把她辭退屬實有些不太道德吧。”穆思淼不想與他瞎掰扯,“攤子上還有點事,我們要盡快回去,嶽父還是請回吧。”
她自以為她話已經說得挺明白了,齊父卻還想再争論一番:“剛好俊冬最近無事,不如你們将他帶走,也好學點什麼。”
偷師學藝說得如此清新脫俗,穆思淼冷笑一聲,還未開口,齊父突然站起身來,匆匆說句家中有事便擡步離開,将齊俊冬留在她院子裡,甚至叮囑他跟穆思淼好好學。
穆思淼面色稍沉,但齊俊冬仿佛看不懂她臉色,硬生生湊過去:“姐姐,我現在應該做什麼呢?”
“我們鋪子挺忙的,而且不需要人手,我也沒空閑時間教你,趁現在你父親還沒走遠,你還是回家比較好。”穆思淼趕人的态度十分明顯,齊俊冬面色不變,他再次靠近兩步,“姐姐,我會自己學的,不會太麻煩您,我要是有不會的也可以去問大哥。”
他說着,這才正眼瞧齊雨澤一眼,不過目光始終盯着穆思淼。
與他父親一樣頑固,眼看他這樣,穆思淼也不再管他,用眼神示意齊雨澤後,他從竈房裡拿出筐子,把院子裡長出來的青菜摘滿一筐,随要帶走的東西一同放置到拉車上。
轉過頭時,齊俊冬正抱着玥兒,穆思淼有一瞬間覺着玥兒被他綁架了,但身側的齊雨澤卻一臉為難地望着自己,很明顯他解決不了這件事情。
穆思淼沉沉歎出一口氣:“你要是想去也行,但要提前同你說清楚,工錢沒有二十文,隻有五文,而且家中并沒有空房間給你住,你要麼從鄉下每日走過去,要不就單獨租賃一間。”
齊俊冬沒多想,立即應聲:“姐姐我知道了,我每日從家中走過去。”
穆思淼瞥他一眼,走到車前拿起系帶挎在肩膀上,把車拉出去後轉頭看向齊雨澤。
他已經把裡屋門鎖上,正從齊俊冬手中接過玥兒,感受到穆思淼視線後,他垂下眼皮,急步走到穆思淼身側,嘴唇嗫嚅一陣,随後出聲道:“穆娘,他……”
看來是齊俊冬說的話讓他心軟了,穆思淼輕歎一口氣,對他這性子有點恨鐵不成鋼。
穆思淼把院子周圍都檢查一番,随後鎖上木門,拉着拉車率先往市集走。
她們回到市集時不過才午時,穆思淼把車上的東西卸下來,齊俊冬倒還不算太沒眼力見兒,至少知道幫她卸東西。
帶的都是之前未曾拿到市集上的衣裳,穆思淼不用注意他是否手腳不幹淨,但還是不讓進屋裡更好。
“雨澤把衣裳帶進去,把保密契紙帶過來一張,俊冬跟我來一下。”
齊雨澤把玥兒放到地上,接過齊俊冬手中的衣裳走向裡屋,穆思淼朝玥兒拍拍手,她立即走過來。
穆思淼把她抱起來,走到涼亭坐着,齊俊冬也跟着她來到亭子裡,絲毫不客氣地坐下,目光環視着四周,似乎挺滿意院子裡的環境。
“相必你方才也聽到了,我所說的保密協議應當不需再多解釋,你若是想待在我這必須守這兒的規矩……”
等穆思淼把保密協議的具體事宜說完,齊雨澤也将契紙拿了出來,她把紙張鋪在桌面上,把印泥與毛筆擺放整齊:“所謂親兄弟明算賬,你若想留下便簽了這契紙,不想留就回家,我也不會攔你。”
“我簽。”村裡都傳遍了,說大哥嫁了個好妻主,雖說前期混了點,但此刻已經在市集租了攤子,家中變得富裕不少。
因此父親讓他來多與穆思淼相處,如若碰見更富裕的女子,他便借機嫁過去,這樣還能多給些禮金,當時大哥嫁于穆思淼時,她們就後悔要少了。
他拿起桌面上的毛筆,在契紙左下角簽上歪歪扭扭的名字,沾滿印泥的指尖按在名字上方。
他如此幹脆利落,穆思淼反而有些不習慣,難不成是自己想多了?他并沒有其他目的?
她收起契紙,掃向上面的字迹,雖然有些潦草,但的确是他的名字,指紋也在,如果後面出事也能成為證據。
“今日幫工休沐,你跟着你大哥學吧。”
炸串卷餅并不難,主要還是調醬汁,不過他既然要學,肯定不能略過簡單的步驟,齊雨澤把菜從筐裡倒出來,擇菜、清洗、削皮、土豆與蕪菁切塊,用簽子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