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然後問了一圈也沒人帶充電寶，我總不能去老師辦公室充吧？”冉天遠說着說着把自己說笑了。

“那倒也是。”趙海深的表情松懈了許多，繼續問，“那你為什麼出來得這麼晚？”

“你不是讓我給你拿物理卷子嗎？放學那會太亂了，等了好久才問到你們班物理科代表。”

“今晚的題難嗎？”

“不難，對你來說一點難度都沒有。”冉天遠晃動着手指，笑着說道“走吧，先回家，到了我再給你。”

“嗯。”

兩人又像往常一樣并排走着，回到書香雅苑。

路上，冉天遠問了趙海深的傷勢怎麼樣，今天晚上做了些什麼。趙海深給他講了自己喝奶茶的經曆，以及出來這麼久家長都不過問，原來是家長自己都不在家的鬧劇。

兩人在談笑間很快走到了六樓。冉天遠從書包裡把物理試卷拿出來遞給趙海深，并像個長輩一樣叮囑他：“回去寫一會兒就趕緊休息吧，受了傷尤其是腦袋，别太勞累了。”

趙海深接過試卷，表情戲谑地回了他一句：“啰嗦。走了。”

冉天遠看他上了樓後，回神笑了笑，才開門進屋。

回到房間，趙海深拿起這張平整無褶皺的試卷看了看，果然是一些很基礎的試題。

他用二十分鐘的時間去洗了個澡，看到手機又收到了微信，這次是冉天遠的。

【冉天遠】：哈哈，好意心領了。充上電啦！

【冉天遠】：歡呼.jpg

滑稽的表情包逗趙海深微微一笑，他思考了一會兒，給對方回複了一個“OK”的手勢。

說罷，他便放下手機開始寫物理試卷。寫着寫着，關閉了鈴聲的手機不停地震動，他被震的有些煩了，拿起來看一眼，是嚴慧打來的電話。

他緊皺的眉頭忽地放松，接了電話。

沒等他開口，電話那頭先響起了聲音：“海深，還沒睡啊？”

“寫完試卷就睡，你怎麼還沒休息？”

“我還在加班。明天中午玲姐才會來做午飯，你記得自己定好鬧鐘，一定要吃早餐，聽到沒？”

趙海深沉默了一會兒，回答道：“知道了。”

“冰箱裡有我今晚買的三明治，你自己拿出來加熱一下就吃，然後再帶一盒牛奶。”

“我知道了。”

嚴慧詳細叮囑了幾句，趙海深一一應答後，最終挂斷了電話。

不到半小時，趙海深寫完了這張沒什麼難度的物理試卷，一看時間，晚上十點四十分。

休息了一下午，趙海深覺得頭腦已經完全清醒，反而有些睡不着了。可睡不着又能幹什麼呢？他看了看窗外，正月十九的月亮已失去圓滿，但這月色依舊很好看。

他突然想到，樓下還有個人。趙海深拿起手機，點開冉天遠的微信聊天框，很幹脆地問了一句：“睡了嗎？”

對面很快就回複：“還沒呢，怎麼了？”

【趙海深】：在做什麼？

【冉天遠】：在陽台數月亮。

【趙海深】：？

人在無語到一定程度時是會笑的。趙海深快步走到陽台上，趴在欄杆向下看，真有個中二的少年坐在陽台上擡頭看月亮。

“喂，數了幾個月亮了？”

冉天遠有點被吓到，回頭看向樓上:“你也還沒睡啊？你也是來數月亮的？”

“沒那麼無聊。”

冉天遠雙手拉着欄杆，怡然自樂，“你物理試卷寫完了，還不睡嗎？”

“再等一會兒。”

“明天還要上學呢，早點休息吧。”

“嗯……你明天早上，先走吧，不用等我。”

“為什麼？”冉天遠好奇地問。

“我媽今晚加班去了，給我留了三明治，我想多睡幾分鐘。”

冉天遠點頭笑了笑：“你不是每天都很早去教室學習嗎？明天沒有家長督促就偷懶了？”

趙海深顯然不同意這個觀點，但不知怎麼反駁，幹脆說了一句：“你誤會了，我賴床。”

“沒事，賴床我也等你好吧。”

趙海深呼吸緊了一秒，吞咽了一下口水，雙手指尖互相擾動，回應道：“那随便你吧，不過可能要跑快一點。”

“沒問題。”

“我睡了，你也早點睡。”說完，趙海深松手往房間裡退，不知道他有沒有注意到樓下的人揮手與他互道的一句：

“晚安，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