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
“......或許是可憐我吧,那時候,我哥救了我一命,”林呦茗笑笑,“所以我還是不想放棄。”
穆城溪不打算繼續問了,經過這兩日的接觸,他當然能看出張老爺子到底是怎樣的人,那人就是個牆頭草,隻能有利于自己的行為,做什麼都不為過。
“張夫人遇害那日,”解了自己心中疑惑,穆城溪轉移了話題,“你可确定,自己什麼都沒看到。”
林呦茗點點頭:“雖然外頭都在說,我是最可能殺人——他們都知道,我爹娘是最不喜我的,但我确實不是殺害我娘的兇手,請大人信我。”
“你當然不是兇手,”沈遙君站出來,他頓了下,才說,“但,殺人這事,像你這樣的,又不用親自來,自然是靠下命令了。”
這話語甫一落地,屋子裡靜悄悄得,靜得隻餘下幾人淺淡的呼吸聲,片刻後,還是林呦茗打破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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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呀,這事也說不準,太玄乎了,太玄乎了,”老伯收了褚奕身前的碗,轉身要回去,“褚小子,你既然不打算留在這兒,就早些回去吧!夜深霜重,仔細着身子。”
“好嘞,”褚奕說着起身要走,動作之前,又頓了一下,“老伯,我再問個事,您不是對這晏城很熟悉麼?那您知不知道,這裡有幾家布行,都是在哪裡?”
老伯一頓:“布行?”
他擡眸看了眼褚奕臉上表情,又思索片刻,最後開口道:“布行俺确實知曉,要說咱這晏城一共有幾家布行的話,大約麼是五家,東城門口兩家,還有城中市場有一家,緊接着的就是萬福布行,西城那邊還有一家,就是有點小。”
話說完,他又多問了句:“恁問這話幹啥?”
“有點事,”褚奕理了理搭在肩頭的長發,即使穿過來這麼些天了,他也還有點不太适應,“老伯您就别管了,那我就先走了?!”
老伯隻好道:“成!”
等到灰色的鬥篷角消失在街頭之後,一道黑衣的身影在馄饨鋪門口出現,他抻着脖子望了望褚奕消失的地方,又看了眼桌子上擺放的兩枚銅币,扯着嗓子道。
“老伯,來碗馄饨,”黑衣人開口,“褚公子跟你聊了啥?”
“也沒啥,”老伯手中攥着抹布,走了出來,另一隻手端着一早準備好的馄饨,“就是當初晏城傳的神乎其神的‘陰鬼行道’,嗐!”
他說着,看人擡手将桌子上放着的兩枚錢币推過來,有些定了定神,而後又笑了一下。
“嘿呀,咱這馄饨鋪能開起來,多仰仗穆大人幫忙,咋能要你們的錢啊,”他擺擺手,又道,“隻是,褚公子最後好像還問了句,咱們這城裡有幾間布行的?”
桌子旁,黑衣人一手端着碗,呼哧呼哧幾口将碗中馄饨吃完,而後又将碗放下。
“知道了,”他聲音冷硬道,“走了。”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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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意思是,懷疑我派人将我娘親殺了麼?”林呦茗臉上難得地有了幾分異樣的情緒,她道,“大人,您是大人,就算屈打成招我也無話可說,隻是,我走到如今不容易,隻希望您讓我做個明白鬼!”
“聽你這話的意思,你這是承認是自己殺了張夫人了?”穆城溪垂着眸子,手指又開始一下一下地輕敲着桌面,“林姑娘,是麼?”
林呦茗抿了抿唇,沒說話,片刻後她擡頭,目光直直地看向穆城溪:“可以告訴我,兩位是怎麼看出來的麼?”
“不難。”
穆城溪開口:“或許你不知道,剛剛張老爺子已經簽下了澄清你身上謠言的布告,張公子也承認了,那五十兩是他動的手腳。”
林呦茗的身子微微一顫,她一隻手疊在另一隻手之上,而後又緊緊握了起來。
她道:“多謝。”
片刻後,穆城溪沉聲開口:“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