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梁以在客棧醒來時,下意識翻了個身摸身邊的人,摸空的同時他叫了一聲人家的字,随即昨日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他呆呆坐起身,撐着臉安靜許久。
昨夜文公子二人陪他喝到後半夜,葉大俠将房間讓給他,去文喻房中睡矮榻。梁以臨走前過去與他們打一聲招呼,哪知敲了房門幾下無人應答,他擔心二人昨晚遭了什麼意外,遂推門而入。
豈料進門就被地上的衣物絆了一腳,梁以看着地上的衣裳,腦中滿是不解,直至他看見本該睡矮榻的葉大俠同文公子一起宿在床上。
被子七歪扭八地蓋在兩個人身上,裸露的在外的地方赫然是未着寸縷,此情此景,梁以還有什麼不明白,這比他那一回真多了。
就在梁以糾結自己該不該先走時,葉揀風忽然警覺房裡有人闖入,于是他眼一睜,跟梁以大眼對小眼。
原來是梁公子……沒事。
梁以這下也走不成了,下一刻床上的人忽然連滾帶爬掉下床,顯然這位比他還要震驚,葉揀風的舉動順帶将裡頭的人也弄醒了。
文喻睜眼看見梁以,正要與他問早,忽然渾身上下不自在極了。
“葉揀風!”文喻視線一轉落在地上隻穿了半截褲子的人身上,怒不可歇,“你做了什麼?!”
“在下也……有點混亂,勞煩公子稍等,我先穿一下衣服再來替您更衣……”葉揀風一時有點想不起昨晚發生的事,隻是看起來情況非常不妙,他好像犯了大錯。
“不用!梁公子,你過來扶我一下。”文喻正要下床親自教訓他,結果動一下便牽一發而動全身,渾身感覺要碎了。
“文公子,我,這會不會有些不方便?”梁以想說不然他先走吧,他一個外人杵在這裡,會讓當事人更加尴尬。
文喻對着他語氣好不少,“他又不是宋掌櫃,難不成還讓他幫我不成?”
“啊?宋……這又與他有什麼關系?”梁以已經走到床邊,一旁的架子上挂着文喻平時穿的衣裳,他順手拿了過來,不知為何此時要提宋綏。
文喻這才想起昨天的事來,自覺說錯話,但還是解釋了自己是在類比,“意思是隻有枕邊人可以做這樣的事,慢着,你先前與宋掌櫃,你們沒行房?”
“……”梁以徹底宕機了,文喻直白的話令他隻想直接鑽床底下。
在一旁被嘲諷的葉揀風原本正在努力回憶昨晚送梁以回房之後的事情,此時也好奇地跟了一句:“真的嗎?”
“你閉嘴。”好在文喻馬上瞪了他一眼,随即安慰梁以,“這實在太遭罪了,梁公子你看我這。”
他直接掀開了被子,梁以這才看見他身上遍布紅痕,沒有一處是原來的膚色,不禁替他仗義執言:“葉大俠你下手也太狠了。”
“就是,沒想到葉大俠看起來正義凜然,夜裡竟然趁我喝醉……對我行如此不義之事。”文喻趁機接他的話茬掀過剛才的事。
葉揀風想不起來,看情形确實是自己占了便宜,隻能安分認錯,“不知公子要在下如何做方能消氣?”
“消不得。”文喻越想越氣,他是什麼身份,一時不察,竟被這武林人……
“就算你說這幾個月的酬勞都不要,也難平我這一身怨氣,你自己瞧給我弄成什麼樣子了。”文喻套上了梁以遞過來的寬袍,依舊坐在床上不起來,不是他不想起,實在是他起不來。他一動,便兩股戰戰宛若有什麼東西要流出,而他也能感覺到,是真的還有東西在裡頭!
葉揀風這個混蛋!
梁以被文公子的傷痕吓得久久不能回神,更不用說他還聯想到了自己身上,這時恰好在這給文喻做了一個見證。
“先前隻說你跟我直到我離開此地,但我家中形勢不比這裡糟,我需得你同我回去護我周全,當然報酬我會一一給你。”文喻心想都這樣了,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将計就計,他正好缺一個武功高手來對付家裡那些小人。
“公子家住何處?”葉揀風問。
“京城。”文喻道。
“你是從京城來的?”梁以再度驚歎,他平生也就見過幾個去過京城的人,這位竟然是從那來的,如此說來文公子非富即貴,梁以看向葉揀風,心道葉大俠這回是真的麻煩大了。
“我派有言,武林人士不得入京。”葉揀風也心中大驚,若是知道文公子出自京城,那他一開始便不會接下他的差事留在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