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齊躺在床上講了許久的小話之後,梁以才想起來被他遺忘的被褥,宋綏說是他故意沒有擺上來。
梁以見他拉過自己常蓋的被子蓋住倆人,才說自己夜裡會抱被子的行為,宋綏的手搭在他腰側,往後摸将他抱近點,“抱着你了,還有手搶被子麼?”
“難不成你一整晚都這樣睡嗎?”梁以含笑問,“這樣我要睡不着了,先前都沒有和你一塊兒睡過。”
宋綏也說自己還不困,倒是默契地把先前在客棧的同床的那一夜略過,兩個人都無意識的一晚比起手足相抵的今夜,實在不值一提。
夜間私語提起許多兒時過往,縱使那時他們還不認識,同處一座城,也有許多共鳴的話題,如學堂夫子間的互損或是下學之後與夥伴貼着牆根躲雨的經曆,梁以有時笑得太過大聲,額頭抵在宋綏身前顫動肩,宋綏隻得等他笑過了才提其他話題。
最後說得梁以連打兩個呵欠眼冒淚花,宋綏也跟着打呵欠,湊過去親親他,說“好夢。”
“要夢見我哦。”梁以笑眯眯地說。
宋綏答應他,面對面合上眼沒再出聲。聽着對方的呼吸,不知過了多久,宋綏搭在梁以身上的手輕輕動了下,在他腰後拍了拍,梁以再次合眼,心滿意足睡去。
翌日被子還好好地蓋着兩個人,隻是宋綏如往常一般平躺着睡,梁以側身朝着他,反倒是他的手搭在了宋綏身上。宋綏有些不知該說什麼好,醒來之後第一時間重新摟住他要再睡一會兒。
“我有夢見你。”梁以覺得他這有點郁悶的樣子很有趣,時辰還早,便陪宋綏繼續躺着。
“夢見什麼?”宋綏問。
“我們一塊兒上學堂,下學了我還請你吃糖糕。”梁以才醒,還能記得夢的大概。
“好吃,肯定甜。”宋綏笑了,評價道。
從梁家回去之後,遇上蕭棠與她約了空閑的日子一起去吃馄饨,蕭棠一聽便問是不是許程華常說好吃的那家,光聽着他誇贊了,卻是一直沒有帶她去嘗過。
宋綏聽出來她的意思,還是為許程華說了句話:“他都這般了,你下回可不要再搬我來擋。”
“自然,我不是還能說柳柳嗎?”蕭棠連聲答應,又問他這事可跟伯父伯母提了。
“寫了信差人送去,過幾日大約就能收到了,一時間還回不來城中,這回那邊不好談。”宋綏沒有追問蕭棠一直拖着不定親的緣由,她向來有自己的主意。
許程華對于街頭這一頓倒是沒有回去拉着梁以說什麼,有些事心照不宣,他也不可能沒眼力見地往好友身上插刀。反倒經此一番對宋綏有小小改觀,他似乎比自己意料之中更在乎他這發小。
一想這是好事,許程華往梁家送了兩壇酒祝賀,梁遲說要不得,秦桂蘭麻利地收拾了一袋鋪子裡的米還禮。
梁以也在許程華那聽聞了他們打算到來年開春再談婚論嫁的決定,對此有些驚詫,還問可是他們家中不滿意,許程華卻說這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共識,與家中人無關。
“成親可是一輩子的事,以後都要一塊兒過了。如今我與阿棠也過了前陣子那種一日不見思念如疾的日子,也正好理性用心思考。”許程華在這一點上與蕭棠說開并達成了一緻,也和梁以分享心得。
梁以與他坐在河堤上聽他滔滔不絕,等許程華講完了問他現在是如何想的,與宋家那位。
“成親之後就能與他宿在一塊兒。”梁以呵呵笑道。
“膚淺!”許程華說道,“咱不能拘泥于這種小事。”
“他爹娘還沒有回來呢,我也不知之後會如何,隻是就現在而言,想一直與他待在一起。”梁以說完,想起明日是休沐日,晃了晃腿,準備早點回家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