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家子。”梁以說他。
“可我掙錢就是拿來養家的啊。”宋綏說着就搬出蕭棠來,“許程華隔兩天就往蕭家送東西。”
“蕭姑娘不也給他繡荷包回禮了嗎?”許程華跟他炫耀完就天天帶着身上招搖過市,梁以想了想,警惕道:“我不會做針線活。”
宋綏忍不住摟了摟他,嗅着他脖頸狠吸一口,随後拉着他去逛市集,“你挑一個送我。”
梁以尴尬地表示身上隻帶了幾個銅闆,他也沒想到宋綏這麼突然就要。
“你挑,我結賬。”宋綏堅持要今天買。
“那還不是你自個買的。”梁以嘀咕完,問他借錢,“我明天還你。”
兩人走了半天才看見一個小攤上擺了荷包,走近一看,還隻有一個紋樣,梁以立即說不要了,宋綏拿起來看,是鴛鴦紋樣的,送情人的款式。
“你不是說客随主便麼?我給你送,我過幾日再送。”梁以看了一眼他手上的,說不上難看,就是覺得太随便了。
“那是跟外人說的,我要這個,你忍心讓我一整晚都睡不安甯嗎?”宋綏的銀子還在自己身上,可他就是要讓梁以開口了再付錢。
“行行行,借我。”梁以沒再揪着他前後矛盾的話,他也知道宋綏這是想讓他輕松一點。
結完賬宋綏已經把荷包系在腰間了,梁以看到他挂着自己送的玩意兒心裡确實挺高興的,經過平日賣綠豆糕的攤子時叫宋綏等自己一下,過去買了兩塊回來。
“嘗嘗這個。”
宋綏拿起來咬了一口,“好吃,都給我了嗎?”說着兩口吃完剩下的,去拿他手裡剩下的一塊。
梁以飛快地咬掉一半,看他略帶可憐的目光,隻好又分給他一小半。
宋綏與梁以慢吞吞往梁家走回去,也不知道是誰帶的路,繞了好遠一圈,快回去時天已完全黑了。
一路上都沒遇到什麼人,宋綏垂下的手随身體擺動輕輕碰到梁以的,梁以也碰一下他,下一刻便被宋綏勾住指尖,梁以低頭看了眼虛虛拉住的雙手,心裡頭最後一點情緒也煙消雲散。
走進一條昏暗小巷,隔牆的人家時不時傳出交談聲,似乎是在院子裡擺了桌一大家子吃飯。小路被高牆擋去大部分光亮,梁以借着月色,倒也能将路看個大概,他夜晚回家也常走這樣的小巷,平日裡覺得沒什麼,今夜卻扭頭看宋綏會不會不适應。
宋綏正好也在看他,視線交接時他停下,梁以不明所以也跟着站住,關心的話順口而出:“你能看得清路嗎?”
“能,隻是看不清楚你了。”宋綏臉上仍是帶着笑的,梁以攥緊他的手,想說那快些走到外邊的路上,旁邊人家有燈籠照着路會亮很多。
宋綏卻不是這個意思,他緩緩向梁以靠近,梁以心有靈犀明白他是想看看離多久才能看清,便好好與他面對面站着。
将要碰到鼻尖時,梁以已經能看清宋綏,宋綏還是沒停,念及這還是在外邊,梁以下意識往後撤了一步,手卻還和宋綏拉着,像是拉了他一下。
宋綏淺笑着将唇印了上去,梁以在被親的同一時刻閉上眼,為了穩住身子還擡手抓着宋綏身側的衣服。
這個時辰不會有人經過,梁以便自然地和宋綏貼着嘴唇親親,這個親吻隻停留在表面,宋綏依戀着停留許久,才緩緩分開,掏出随身的帕子給他擦擦嘴唇。
梁以想說自己沒有這麼講究,“和你這樣,不用擦的。”
宋綏将帕子收進自己胸前,“是我想要這條帕子。”
梁以忽得聯想到什麼,一時說不出話來,松開了他的衣裳與他錯開視線平複好一會兒,才問他:“要拿去做什麼?”
“秘密。”宋綏晃晃他的手,自己想得太冒犯,不便與他說。
“那我拿一個秘密和你交換,可以嗎?”梁以莫名地堅持想要知道,宋綏在他赤誠的視線中敗下陣來,說不用交換也可以與他說。
“夜裡會想着言斐做那種事,先前都是拿你還我的那條帕子,方才忽然想到可以換一條新的。”宋綏說這話的時候也沒敢看着梁以,梁以也慶幸他沒有看着自己說,不然他可能沒法聽完了。
“用這帕子,擦麼?”梁以呼吸有些亂了,手心冒汗,他先松開了相纏的手。
宋綏沒有松開,過了一會兒才望過來對他說:“不止。”
“你會覺得我……下流嗎?”宋綏有些忐忑,才在一起不過幾日,自己就這樣無法自持,可白日裡與梁以又親又抱,想起來難免欲望上漲。
梁以腦子裡不受控制地腦補宋綏想着自己那樣的樣子,話都說不出來,隻好搖搖頭,怕他覺得自己敷衍,又回看過去對他說:“沒有,不會,你……很有經驗嗎?”
“隻有這樣的,”宋綏捏了捏他的手,“怎麼了?”
“你……可以教教我嗎?”梁以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一個字幾乎沒了聲。
“梁言斐,”宋綏撫上他的臉,托起來,垂首盯着他的嘴唇,問:“可以再親一次嗎?”
梁以沒什麼猶豫點頭,像是一個交換,又好像隻是宋綏再一次情不自禁,兩個人再次靠近,在月色下交換一個綿長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