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以吃過飯便往外走，沒走幾步猛得頓住，幾日不見的好友臉上帶着探究的目光在不遠處等他。

“吃過了嗎？”

“吃了。”許程華看他一臉心虛，問昨日來找怎不見他，“你嫂嫂說你去找心上人了，是真的？”

“嗯。”梁以還沒想好要如何與他說，這會兒隻能跟他一起在河邊蹲下，随手撿了兩顆石子，朝河面扔去，跳了兩下。

許程華找了角度才扔，比他多一下。

“可我昨兒送阿棠回去，巷口看見你在宋家門前。”許程華忽然明白過來當時蕭棠那個笑的意味，問她還說不知，叫他回來問梁以。

“是他。”梁以在地上劃了個小圓圈，撚撚手指上的土，轉過頭承認：“我心上人是宋綏。”

許程華“啊。”了一聲，挺意外的。

“不是，我隻是有些……驚訝。”許程華趕緊又解釋，“早些時候你倆見面就要掐架的，轉頭就情投意合了，怪不得你突然問我他有沒有意中人什麼的。連你家中都曉得了，那你們……”

“有幾日了。”梁以點點頭接話。

“太不夠意思了。”許程華擡手來拍他肩，“怎不與我說，你不信任我是不？”

“沒，發展得太突然了，我今日起來都還有點恍惚，然後一整日隻想着他了。剛看見你才想起沒跟你說，”梁以實話實說，“抱歉程華，是我見色忘友了。”

“這有什麼？照你這麼說，我先前也是，算扯平了。”許程華就是自己想不出所以然，來問他，梁以也都說了，那還有什麼可計較的，“哎不對，我這是不是還算幫你倆牽線了？”

“是啊，請你吃飯嗎？”梁以上道地問。

“這種事，當然得讓宋綏來，拐走我小夥伴不得給我個交代嗎？”

“我問問他。”

“哦對了你是要去找他的，快去快去，别跟我看落日了。”許程華起身，把他也拉起來，又嘀咕着：“要不我也順路去找阿棠說兩句話，算了她家估計還在吃飯我這會兒去不合适，你自個去吧。”

“我改日找你。”梁以邊走邊同他道别。

與他别過之後便腳步匆匆趕路，拐角時沒注意牆邊有人，不小心碰着，梁以忙說抱歉，這人卻伸手來拉他，說“沒事。”

梁以擡頭，驚喜道：“你怎麼來了？”

“以為你家中有事，便想過來見上一面再回去。”宋綏左等右等不見他，便關了門出來，走到這看見他和許程華在那邊聊天，也就沒有過去打擾。

“碰上程華了，他問我來着。”梁以迫不及待要跟他分享得到好友肯定的事。

“如何？”宋綏捏捏他的手問。

梁以長話短說，最後不忘補充許程華的要求，“他叫你請他吃飯。”

“好，你想去哪兒吃？”宋綏自然沒有意見，他昨日碰上蕭棠也跟她說起這事，蕭棠聽了非要跟着他追問細節。

梁以想到蕭棠也會去，這樣一來就不能單單讓宋綏出銀子，該是他與宋綏各一半。

宋綏沒想到他能思考這麼久，于是問：“莫不是你想去的地方太多一時選不到？之後我們可以單獨再去。”

“吃馄饨？”梁以說出來聲音都小了一半，實在是難以啟齒，這一刻，他才發現有些差距不是去包子鋪多打一份工就能拉小的。

“好。”宋綏一口答應。

梁以卻是有點猶豫：“會不會太簡單了？”

畢竟上回許程華是在酒樓請客的。

“客随主便，我們請客自然是我們說了算。”宋綏原本也是想着去酒樓，可梁以在意的大約是不能讓他一個人出銀子，之前蕭棠他們私下是如何說的宋綏不知道，他與梁以情況也不能和他們一概而論。

在梁以朋友面前自己不丢面和不讓梁以過意不去之間，宋綏還是覺着梁以比較重要，或許還有更好的法子，隻是他一時還想不出來，于是先支持梁以的想法。

梁以被他的話逗笑，“想不到你是這樣的宋寒枝。”

“那我應該哪樣？”宋綏歪頭看他。

“我以為你會想跟程華上回那樣的。”梁以說。

“我是那麼想的，還好我先問你，不然你該不知道怎麼辦了。”宋綏看出來了，沒有瞞着他的必要，有些事可以心照不宣，有些事應該說出來，不然他哪天沒有能猜到梁以心中所想，就要和他鬧不愉快了。

“言斐，你可以直接和我說的，不要自己煩惱。”宋綏掃了眼沒人經過，伸手摸摸他的頭，“我怕你自己鑽牛角尖。”

“我沒法心安理得的接受你為我花那麼多錢。”梁以直接伸手抱住他，腦袋在他身上蹭了蹭，斷袖在城中也不是什麼稀奇事，被人瞧了去他也不怕。

“那可如何是好，我還要花更多呢。”宋綏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