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沒有對哪個人有點上心？”

“沒有，你也知他前陣子忙，若真要說有什麼叫他特别注意的，便是那位無名俠客了。”許程華自認非常了解梁以，何況他在梁以口中也隻聽到了這麼一個生人，其餘都是相熟的，更加不可能了。

“阿綏，對方的手段确實比你高明許多。”蕭棠歎氣。

宋綏好不容易放松休息一會兒，她就來與自己說梁言斐不僅沒把他放心上，還多了一個在意的人，頓時覺得休息不如努力工作。他也發現了，他不主動去找梁以，對方也不會主動來找他。這其實也在意料之中，他們之間并無必須要有的交集，兩家離得也不近，不是特意前往，也沒有路過的說法。

“待我忙完這陣，便去約他出來對他說我的心意。”

“還要幾日？”

“十幾日。”

“你怎不直接說二十日，連他的生辰禮也無需準備了。”蕭棠近來愈發明目張膽地幫他追人，還說他先前陪自己出去幫了很大的忙，也該替他打探一二。

宋綏剛想說話，看見門口進來的人，忽然啞了。

“請問，門口擺放的暫時歇業要到何時？”梁以看門還大開着，便想來都來了，說兩句再走。

他好像，十多天沒有同宋綏一起吃早飯了。

“你有生意上門，我先回去了。”蕭棠立即拎着自己的籃子出門，臨走前還與梁以道别。

“言斐。”宋綏叫他，“你是要修什麼嗎？”

“這個可以修嗎？”梁以拿出碎成兩半的長命鎖，是他家小侄女的，前兩日不小心摔壞了，秦桂蘭說要去修，梁以忽然想起宋家是做這個的，便說他送去修。

宋綏接過去看了半響，說：“可以，隻是要等到下個月了。”

“不着急的，大約要多少銀子？”這才是最重要的。

宋綏沉默了好一會兒，梁以以為他是擔心自己承擔不起，便解釋這是家裡人的東西，他隻是跑一趟，讓他隻管報價。

宋綏隻是在想要怎麼說梁以才會為了這鎖多上門幾次，可惜就算加上交定金、最後确認也隻有兩次需他親自上門。

“我的帕子呢？”宋綏與他談好定價與工期，才終于尋到能讓他最快再來找自己的借口。

梁以還以為他已經忘了這回事，既然想要怎不去找他拿。今日他出門也沒想起，一路上想着待會兒見到宋綏要說什麼走過來時才想起枕下的手帕。

那手帕夜夜讓他放在枕頭下估計沾了他的氣味，梁以便說要回去再洗了給他送回來。

“為何要洗？”

“放太久，有些落灰了。”

“無礙，我也不常用。”準确的說，梁言斐還回來的帕子，他是不會再用了，還要找一個盒子好好收起來。

“那我明日拿來。”

“好。”宋綏還要和他說什麼，小夥計跑出來叫他過去看着，前邊他盯着。

宋掌櫃偷得浮生半日閑時則是小夥計方才要解手前頭沒人看着，他才出來正巧碰上蕭棠，接着又見到上門來的梁以。

“明日他來了叫我。”

“你沒空。”

“有空。”

小夥計打了個呵欠，一偏頭又瞧見探頭出來的掌櫃，看見還是隻有他一個人，“他來了我會叫您的，不用隔一個時辰出來一回，今兒您都出來三回了。”

宋綏沒說什麼，又接着回後頭去盯師傅們幹活，剛走開一小會兒，師傅們又有了新進展叫他看，很快就沒法再分心想他怎還不來。

近日的飯食都是宋綏特意和街上館子定的，時辰一到就有人用闆車拉過來，小夥計到後頭叫他們，大家出門将飯菜搬進去，再一塊兒吃。

宋綏盛了菜回自己房裡吃，他在場師傅們總有不自在的，隔着一道門就能暢所欲言了。宋綏一口飯接着一口菜，都沒來得及喝口湯就吃完了，到前邊換小夥計去吃飯。

小夥計趕緊把飯從櫃台上撤走，宋綏見了也沒說什麼，前掌櫃确實有規矩不準在前邊吃飯，萬一有客人上門不雅。

宋綏等了會兒想拿掃帚掃自家門前落葉，伸出手才想起自己方才還特意将白日裡做工的那套換了，隻好回櫃台翻冊子。

梁以到時，沒直接跨過門檻進來，還從門邊先探腦袋想看看裡邊是誰，正好和看一眼擡一次頭的宋掌櫃碰上視線。

“……”梁以摸摸鼻子有些被抓包的尴尬。

“你來啦。”宋綏幾乎是脫口而出，尾音上翹，臉上還帶着笑，梁以的不自在蕩然無存，也笑着走進來，解釋這個時辰才來的緣由。

“我見你白日裡似乎不得閑，怕誤了你的正事，便想着吃過飯來，你也有空些。”梁以私心也不隻是想借着送帕子見他一面，還想和他多說兩句話。

“我也才吃過，吃的是排骨蓮藕。”宋綏将冊子合上收好，聽到他特意解釋還挺高興，不是忘了要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