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言沒管剛踏進大廳的霍司衍,走到林熠燃身前,戴着素戒的那隻手撫上男生紅腫的唇,沉聲問:“小燃,你的嘴怎麼了?”
“這個……”林熠燃梗着脖子不敢動,眼神躲閃,随便找了個借口道,“吃東西的時候太着急,不小心咬破了。”
“是嗎?”沈默言的手指輕輕蹭過那處微小的傷口,唇邊的齒痕隐約可見。
感受到指腹下溫熱柔軟的觸感,青年的表情管理短暫失控。
他微微低頭,揣着答案問問題,壓低嗓音逼問林熠燃:“吃的什麼東西,是你自己咬的,還是别人咬的?”
察覺到沈默言情緒不對,林熠燃呼吸一窒,心中的恐慌更甚,顧不得傷口處細微的刺痛,立刻解釋道:“當然是我自己咬的,默言哥,你别誤會。”
他欲哭無淚,明明是霍司衍主動親他,怎麼沈默言一直針對他,難道不應該質問後面進來的罪魁禍首嗎?
林熠燃承認這事自己也有不對的地方,他隻知道小說裡,主角受被主角攻之外的人怎麼摸摸抱抱都沒關系,讀者隻會感慨他們的寶寶魅力大。
忘記了讀者對主角攻的要求可是高潔,親過除主角受之外的人,還是那麼激烈的熱吻,完全是犯了物理火葬場也追不回來的滔天大罪。
但霍司衍當時那麼摸他,他整個身子都軟了,根本沒辦法反抗,這也要怪他嗎?
“他嘴上的傷口是不是自己咬的跟你有什麼關系。”霍司衍在林熠燃身邊站定,按住他的肩膀,把人往自己身後帶,換自己和沈默言當面對峙。
男人面上帶笑,瞥見青年無名指處的素戒,眼神逐漸覆上寒冰。
他刻意擡了擡手腕,金屬碰撞發出十分有存在感的脆響,态度輕慢:“你沒空陪他,還不準其他人帶他出去玩玩嗎?”
“呵,玩什麼能把嘴玩破皮?”沈默言冷笑,眼神死死鎖住面前的男人。
“這你就别管了,反正是一些成年人才會玩的遊戲。”
霍司衍故意把話說得暧昧,仗着自己的太平洋寬肩,将林熠燃牢牢擋住,不讓沈默言看到半片衣角。
熱鬧的酒店大廳人來人往,林熠燃三人間的空氣卻分外壓抑,沈默言和霍司衍誰也不讓誰,都站在原地,等着對方先認輸。
林熠燃左右為難,覺得幫誰都不是。
最後打破凝滞氛圍的是沈默言的手機鈴聲。
指導老師打電話過來問他吃飯怎麼吃了這麼久,大家還在等他回來讨論競賽的事。
“小燃,有什麼事,我們比完賽之後再談。”沈默言挂斷電話,深深地看了一眼霍司衍身後冒出頭的林熠燃,轉身離開。
“你的默言哥走了。”霍司衍看着沈默言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突然轉身湊近林熠燃。
兩人面對面,濕熱的氣息交纏,男人淩厲的雙眸彎起,得意道:“這次是我赢了。”
林熠燃推開他,眼神憐憫又幸災樂禍地從他雙唇掃過,暗含深意地說道:“别高興得太早,你以後有的難了。”
霍司衍以為他在逞嘴上威風,沒太當回事。
之後的兩天沈默言一直早出晚歸,經常林熠燃睡醒了人不在,睡着前人沒回來。
要不是每天清晨桌上擺着的早餐和燒好的熱水,他都要以為沈默言打算和他絕交,搬回競賽隊友的房間住了。
比賽持續到第三天晚上,回國的航班不出所料地因為雷暴天氣延誤了,但指導老師還是讓兩個隊伍的人上了酒店的接駁車。
“小燃,要不要睡一會兒,到了我叫你。”沈默言和林熠燃坐在一起,像往常那樣關心道。
從酒店到機場大概四十分鐘的車程,時間太短,林熠燃沒心思睡覺。
他見沈默言面色無常,好像忘記了那天在酒店大廳發生的事,小心翼翼地問:“默言哥,你不生氣了嗎?”
他說話時沈默言正在檢查包裡的證件,聞言手上動作一頓,應聲道:“嗯,沒什麼值得生氣的,小燃不是說什麼都沒發生嗎?”
“對對,就是什麼都沒發生!”林熠燃松了一口大氣,“吓死我了,我還以為哥你要跟我絕交呢。”
“怎麼可能。”沈默言臉色立刻冷下來,嚴肅道,“不要有這樣的想法,小燃,哥哥永遠不會跟你絕交。”
“嗯嗯,我知道。”男生笑容燦爛地依偎在他身旁,看着他翻找背包。
接駁車沒有開往機場,而是來到H市最大的港口。
一行人撐傘下車,遠遠看見停泊在碼頭處的豪華遊輪。
指導老師這才滿臉笑容地站出來宣布:
“霍司衍同學體諒大家比賽辛苦,也猜到飛機會因為極端天氣延誤,特地預定了豪華遊輪,八天七夜,我們一路航行回國!”
衆人立刻興奮地鼓起掌,紛紛道謝,感慨霍司衍的大手筆。
霍司衍用自己的肩膀頂了頂林熠燃,在男生回頭看自己時,給了他一個“沒想到吧”的眼神:“不是想看大海嗎,這次讓你看個夠。”
“切。”林熠燃眼含不屑,但說不開心是假的,還是矜持地朝他點點頭。
為表感謝,他作為提前了解劇情的先知,語重心長地提醒他:“以後對待喜歡的人,也要多這樣。”
霍司衍以為林熠燃又在暗示自己,廢了老大勁兒都沒壓下上揚的嘴角,哼笑道:“現在就開始想以後了?”
在登船時,他湊到男生耳邊保證道:“放心,肯定不會讓你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