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誇齊朗和姜知年也很厲害,勇敢搏鬥,制服惡人,都受傷了!
齊朗臉色爆紅,連說“沒有沒有”。
姜知年:不愧是小狼同志,這哄小朋友的語氣還真是把你吃的透透的。
“我覺得,常伯伯未必是火眼金睛,隻是面對一個可能被害的人做不到狠心無視,是真是假去公安局不就能搞清楚了,就算是假的也沒多大損失,萬一是真的呢?”更何況,還有王公安不停表明自己的身份,就算是假冒公安,這裡面一定不是小事。
“世上還是有好人的,隻是不是人人都有判斷的能力,大多數人遇事隻會依靠閱曆、經驗,而偏偏能接觸到的信息有限,更别說有多少見識了。”
女警若有所思,她看了一眼沈開顔,看她此刻神情安甯,試探問道:“沈同志,你被拐賣的經過在我看來很不可思議,你的行為沒有任何問題,但在你明确表示自己不是人販子孫女後,居然沒一個人表現出懷疑,連乘務員也聽信周圍人的猜測,沒有重視。姜同志說的沒錯,廣大群衆對于人販子的手段沒有認知,甚至對他們缺乏警惕心,這一點務必要引起重視。
“我想征求你的意見,以你的經曆為原型編寫故事,争取見報,向大家科普這種手段,你放心,地點姓名都會是虛構的,不知你能否同意?”
沈開顔又落下淚來,哽咽着回答:“我同意,同意……”
即便是今天再想起來,她仍覺得火車上的遭遇像是一場夢,她不過是去了一趟廁所,便成了旅客嘴裡那個和奶奶鬧别扭的孫女,她被拉下車時用盡全身力氣呼喊、掙紮,可還有人勸她别鬧了,奶奶都是為她好,她甚至不知道人販子編了個什麼樣的故事……
她無數次回想,無數次反思,直到她連思考的力氣都沒有,直到她開始懷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什麼……
她捂着臉痛哭,姜知年順了順她的背,她和那位女警對視一眼,同時無聲歎氣。對受害者來說任何語言都太蒼白,即便已經逃離魔窟,心理創傷依舊需要幾年幾十年的時間平複,她們現在隻希望,她發洩過就不會再陷入不停反省自身的自我懲罰之中。
“不知道這些年還有沒有相關的報道,要是能集合起來做一期防拐指南就好了,葉公安,你們有相應的卷宗留存嗎?”
“得去檔案室裡好好翻翻,但我覺得不會多,雖然這種事屢見不鮮,公安每年都在抓,但……”葉公安搖搖頭,失蹤者能被找回來的寥寥無幾,更何況,大多人或是為了名聲或是為了安全,都不會把這種事宣之于口的。
“沈同志真的很勇敢。”擁有逃跑的勇氣已經超越很多人了。
姜知年清咳一聲,準備編故事:“我聽老人說,以前有人拐孩子,除了拿好吃的誘惑,還會故意向孩子問路,或者拿小貓小狗小孩吸引……如果目标是大人,粗暴的手段用不了時,往往是利用人們的善良和同情心,你看到一個壯漢會警惕,那如果是小孩、老人求助呢……”
她把能想到的後世常見拐騙手段都說了一遍,聽得車上的人一愣一愣的,兵哥哥看她的眼神都不好了,這不會是幹過吧!
姜知年感覺到不對,準備最後升華一下:“……總之,這是一個淳樸的年代,我們的人民有着最樸素的善良,總喜歡預設好人,但犯罪分子從不具備這種東西,他們隻想利用你的弱點,所以我認為提高群衆警惕非常重要,他們的善意不應成為惡意的溫床!”
她絞盡腦汁做完總結陳詞,車内沒人講話,幾名公安都有點呆愣,沈開顔也不哭了,齊朗弱弱開口:“年、年姐,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咳,聽得多而已,我叔從小就教我怎麼防拐子,再結合一下犯罪者的行為和心理反推一下,咳,我感覺我推測的沒毛病吧。”
豈止沒毛病,簡直不要太有可行性好嗎!?
“那叔叔還挺厲害……”
姜知年挑眉笑笑,不吭聲了,再說下去她快包不住了。
角落裡的一位兵哥開口問道:“姜同志的叔叔是特殊職業嗎?對犯罪者的心理有這麼深的研究,一定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沒有沒有,我叔就是我們村的大隊長,确實是人才,但是是其他方向哈哈,不過他以前當過兵,受傷才退伍的。”
兵哥不說話了,不過她猜下車就得找人核實了,她在心裡畫十字架,對不起了我的叔,靠你了我的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