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爽。
這種情緒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體會過了。
“司徒先生更辛苦。”季青臨也故意裝得十分冷靜,将話題引到其他人身上,“宜城的百姓如何了?”
“托殿下洪福,疫病沒有繼續蔓延。”司徒烈公事公辦道,“治療疫病的藥方在下亦研究得差不多了,相信不日便可讓染病的百姓痊愈。”
“有勞司徒先生。”季青臨也公事公辦道,“司徒先生想要何賞賜盡管與本王說,隻要本王做得到,定當滿足先生。”
“任何賞賜都可?”司徒烈反問。
“隻要本王做得到。”季青臨彼時已經走到他身旁的圈椅上坐下,給自己斟了杯茶。
“此話當真?”司徒烈繼續問。
“自是當真。”季青臨睨了他一眼,“本王說話向來算數。”
“君子一言。”
“驷馬難追。”
司徒烈卻說道:“在下還沒想到要何賞賜,可否先欠着?”
季青臨:“……”
原來擱這兒等着他呢。
但話既然已經說出口,斷無收回的可能,是以,季青臨還是答道:“本王允了。”
轉念細想,他承諾了司徒烈一個賞賜,就像是他們之間有了一條未完成的紐帶,将兩人牢牢地綁在一起。
而這種感覺似乎不錯。
他壓抑了幾天的心情也因這個發現而變得輕盈起來。
季青臨的這些想法司徒烈自然不會知曉,他出其不意道:“在下要多謝青王殿下送的那些物件。”
他必須承認,季青臨着人送來的東西每次都是恰到好處的貼心,陪他熬過了一個又一個頭疼的夜。
聽他陡然提起這事,季青臨難得有些羞赧:“你都知道了?”
“青王真是愛說笑。”司徒烈笑呵呵道,“這宜城上下,除了您,還有誰會給我送那些東西?我對這裡人生地不熟的。”
季青臨:“……”
他說得對,季青臨無法反駁。
“這幾日真的乏了,在下想讨一頓酒喝。”司徒烈也不在乎季青臨是何神情,自顧自又說道。
“好,今晚本王陪你暢飲一番。”季青臨說着又補充道,“就你我二人。”
到了晚上,說是兩個人暢飲,到最後司徒烈嫌不夠熱鬧,拉着大秦小秦還有邢澤也加入了酒局。
不過他嚴格控制了秦音:“大秦侍衛,你隻能喝這麼多。”
說着,他滿上一小碗遞給秦音:“就這一碗,不能再多了。”
秦音:“……”
好在他不是愛酒之人,否則這麼一小碗哪裡夠看的。
秦昭看得哈哈大笑:“哥,沒想到你也有被管着不能喝酒的一天啊。”
“還有你,小秦侍衛,”司徒烈平等地不放過任何一個人,“你也不能喝太多。”
他給秦昭用的酒碗要比秦音的稍微大一點,但也好不到哪裡去。
秦昭:“……”
他們兄弟倆多少有點同病相憐了。
邢澤無傷無病,并未被司徒烈限制喝酒的量。可他反倒十分想被大師兄管一管,但是這話他當然說不出口,于是一個人喝起了悶酒。
酒過三巡,衆人的話慢慢多了起來,秦昭甚至提議玩“我有你沒有”的遊戲。
其餘幾人均沒有意見。
于是,秦昭簡單地介紹起遊戲規則:“大家輪流說一件自己有的而别人沒做過的事,如果對方有你沒有,就要彎下一根手指頭,有便重新豎起一根手指,誰先用完五根誰輸。”
司徒烈提出疑問:“輸了罰甚?”
秦昭道:“由剩餘手指最多的人決定懲罰的内容。”
“誰先來?”司徒烈自問自答,“當然是由我們最尊貴的青王殿下先。殿下,有請。”
季青臨思考片刻,說出了第一件事:“本王有七個兄弟姐妹。”
雖說六皇子早夭,但也算得。
在座的人絕對沒有他的兄弟姐妹多。
果真,衆人聽了紛紛無奈地彎下來一根手指頭。
“接下來有請司徒先生。”季青臨直接指定了第二個接話之人。
“我去過十六個國家。”司徒烈信心十足地開口。
他敢保證沒人比自己去過的地方多。
果不其然,衆人再度彎下一根手指頭。
到了秦音時,他淡淡地說道:“我有一個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孿生弟弟。”
這個真的不是說有就有的,大家又一次彎下了手指頭。
秦昭有樣學樣:“我有一個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孿生哥哥。”
衆人:“……”
這個也真的沒得說。
連秦音都不得不彎下來一根手指頭,畢竟他沒有孿生哥哥,隻有孿生弟弟。
扳回一城的秦昭忍不住得意地看着邢澤:“阿澤,到你了。”
誰也沒料到,邢澤将遊戲的走向推到了暧昧的高度:“我有心上人。”
他說這話時,有些迷離的雙眼不着痕迹地看着司徒烈,而後者并未發覺。
席間靜谧了片刻,許久都沒人說話。
半晌,每個人都不約而同地豎起了一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