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澈川身體瞬時繃緊,怕被她看出異常,下意識别開臉。
靳歡見他這樣,還以為他是拒絕幫她撒謊——
電話裡她媽和她爸說話的聲音隐約傳來,
“澈川?喂,聽得到麼?”
“怎麼?沒人接嗎?”
“接倒是接了,就是沒人說話——不行,我還是去趟歡歡那裡吧,不看看我不放心——”
眼看着電話就要被挂斷,情急之下,靳歡直接張口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果不其然,他再不想說話,也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
被電話那端的人捕捉到,立馬追問,“澈川麼?”
靳歡張了張嘴,佯裝要繼續咬,借此來威脅他開口——
方法不磊落,但好歹起了作用。
男人低着頭,就着她遞過去的手機開了口,“沈伯母好……嗯,對,請了一位有經驗的居家陪護,會開車……”
靳歡怕他半途撂擔子不幹,始終保持注意力在他身上,反倒是沒注意電話裡她媽說了什麼,隻見眼前男人突然輕笑了聲,目光斜睨過來,帶着幾分意味不明——
她頓生警惕,時刻準備,一旦發現不對直接擡手捂住他的嘴。
不過整句話聽完,都沒發現什麼不對。
他說的是,“嗯,剛剛在和女朋友看電影,沒注意到。”
靳歡猜測,估計是她媽問了為什麼剛剛一直沒聲音。
未免話多出錯,她用眼神督促他快點挂斷電話,不答應的話,她就用力再咬一口。
電話還在講。
靳歡瞪了一眼過去,我真咬了?
離得原來越近。
還不挂斷?
靳歡停頓一秒,假裝再給他一個機會——
可下一瞬,面頰卻忽然被炙熱覆蓋。
不斷從他胸口處傳來的悶熱感讓她下意識想掙脫,卻被人桎梏住根本動彈不得。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把那款叫春睡的香水也帶到了她這裡來,此刻,味道溢滿了她鼻腔。
惹得她鼻尖有點兒發癢,忍不住又蹭了蹭。
耳垂處卻突然傳來一絲疼,沙啞聲音緊跟着吻在她耳朵上,像是警告,
“别鬧。”
靳歡吓一跳,埋在他胸口處的聲音小小的,嗡嗡的,“你電話挂了嗎?”
商澈川冷笑,“……沒挂。”
他這樣講,靳歡反倒是放了心。一口氣長呼出來的同時,也忽然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氣氛尴尬一瞬。
她默默向後抽了抽腰肢,輕咳一聲,“澈川哥,要不,你再去洗個澡呢?”
得到的是一聲越來越冷的笑。
靳歡感受到他越來越炙熱的溫度,心虛的同時直接開啟全方位防備,
“我今天并不想……嗯,那個,我的手也不會。”
她從來隻有享受的份,從沒服務過别人。
“不過——”
靳歡掙紮着擡頭看他,“如果你答應今夜就帶我去看《離别》的話,我今天或許也可以想一下?”
她眸子濕潤潤的,說這話時,狡黠的笑意從眼尾一點點流出,濃密眼睫,撲閃如同扇面。
唇瓣張合,齒白如貝。
氣息全部落在他下巴處,癢得讓人腦子都跟着發暈。
思緒幾乎全部被她帶偏,商澈川控制不住想,現在安排飛機,連夜去國外,也不是不可以。
靳歡敏銳察覺他眸中意動,眼中興奮更甚,“可以嗎可以嗎?”
回應她的是毫不留情“砰”得一聲關上的浴室門。
嘩啦啦水聲緊接着響起。
門外,靳歡聳了聳肩,回想起剛剛無意間隔着浴袍碰到的硬度,頗有些感慨,果然是自制力驚人,這都能忍?!
浴室内,注意到磨砂玻璃外的人影離開,商澈川強迫自己收回目光。
冷水沖刷下,體溫漸降,但心跳和腦海中畫面卻始終難以平息。
如果,如果不是顧念到她剛生過病。
半小時後。
卧室。
看着早就睡熟過去的某人,商澈川面色沉沉,坐在床頭,毫無睡意。
再這樣下去,怕是又要重新洗澡。
他深呼吸一口氣,正準備強迫自己閉上眼睛,下一瞬身上卻忽然搭上來一條胳膊。
靳歡臉埋在他腰間位置,聲音帶着迷糊,“澈川哥?”
“……嗯?”
以為她有什麼事,商澈川低頭湊近些等着下文。
可放輕呼吸凝神側耳過了半晌,卻隻看到半趴在他身上的人呼吸均勻,早已再次進入夢鄉。
他默然一瞬。
良久,認命歎了口氣。算了,又不是第一次被她折磨。
況且今晚他也根本不敢睡熟。
淩晨四點多,察覺到身旁一慣喜歡舒展着身體睡的某人突然開始蜷縮起來,商澈川頓時從淺睡中驚醒。
直接摸了摸她額頭,果然又起熱了。
幸好發現及時,藥物加物理輔助,沒折騰着去醫院,也成功把溫度降了下來。
而此時,外面天色已經有了幾分曙光。
床外側,商澈川合眼打盹,疲倦之外,感受到依偎在自己身旁睡得安然放松的靳歡,隻覺得,美夢也不外如是。
要是她永遠也不離開自己就更好了。
做,不可以。
想,也不可以。